但云朝容是真不在意,打了个哈欠,懒懒道:
“一条手帕而已,可能掉在路上了吧。”
暴风雨席卷而来时,云朝容一行人刚好回到宫中。
云朝容早早地用完晚膳就睡了。任凭外面风吹雨打,她倒头就睡着了。
大雨一直下到半夜才停。
雨停后,圆滚滚的月亮爬上树梢。
清亮的月光从窗格泻入,照亮云朝容香甜的睡颜。
她知道书中的剧情已经开始改变了,因此睡得很安心。
同一时分。
千里之外的章淮城外,有人彻夜不眠。
月亮在云层间忽隐忽现。
映着地上的影子明了又暗。
谢楠竹躺在竹编床上,一双眼出神地看着帐顶。
长风吹的帐篷哗啦作响,他越听越心烦。
被俘之后,他就一直在北羌军营。
他尝试过在夜里逃跑,但是他伤势还没有好全。而且旁边紧邻的就是北羌女将厉月真的帐篷。
稍有动作,便打草惊蛇。
比起其他被俘的将士,谢楠竹其实没吃什么苦。他穿着干净的衣服,住着单独的帐篷,一日三餐有人照料。
开始的时候,他还以为这是敌人的计策,想要利用他的才能,为北羌效力。
直到有一天,厉月真走进他的的帐篷,高傲地看着他:
“谢楠竹,本将军看上你了,待战事休停,本将就娶你。”
厉月真是北羌的女中豪杰,身材高大,带兵打仗很有些本事,地位不低。她想要收个战俘伺候自己,不是什么难事。
谢楠竹当即便嗤笑:“痴心妄想!”
多少女人倾慕在他脚下,连荣阳公主云朝容都得讨好他。他也不过迫于其尊贵身份,与之虚与委蛇罢了。
在他眼中,只有云静珊是不同的,远超那些庸脂俗粉。
眼前这个五大三粗的女人,还不如云朝容,也配肖想他?
厉月真:“这有什么妄想的?本将把你一绑,今晚就可以入洞房。”
谢楠竹:“……我是人质,有什么三长两短,你们换不到大瑜的好处。”
厉月真:“你长还是短,试试就知道了。”
谢楠竹:“粗鄙!……若非我心甘情愿,这样只会让我厌恶你。”
当初云朝容提过请皇上赐婚他俩的事情,他就是这么回的。于是云朝容红着眼,再没敢提过。
但厉月真不是云朝容。
“那又如何,本将军得了兴就可以。”
谢楠竹:“……”
最终,厉月真那晚还是没有睡他。因为她觉得这样不利于军纪。
虽然这小子真的很对她的胃口,又有武力,又有好皮相,可兄弟们都在打仗,就她去睡俘虏,这说不过去。还是停战后再享用比较好。
厉月真没有藏自己的心思,因此谢楠竹知道自己的安全只是暂时的。
他必须要先回到大瑜军营,想办法再立战功。
听说北羌愿意和谈的时候,谢楠竹就想方设法从北羌军营递出消息,送往京城,鼓动云朝容去和亲。
为此还暴露了一个他安插在北羌的眼线。
但只要云朝容去和亲,就是值得的。北羌人见到大瑜最尊贵的公主嫁过来服侍他们的王,他们必然在狂喜之中放下警惕性。
届时,他再通过和谈交换人质,重新回到大瑜军中。趁着北羌不备之际,打他们个措手不及。
思及此处,他心中有些不耐。
大瑜和亲的消息怎么还没传来?
他安插在朝阳宫的人,应当有所行动
云朝容对他死心塌地,不可能没有反应。
难道,她为了他做出什么出格之举了?
第7章 临华宫走一趟
苏靖远在瑞王府住了两日才醒来。
还未睁开眼,就闻到淡淡的纤云香。纤云香是宫内调香师所出,多为御赐之物。
等他完全清醒,一眼就看见硕大的紫檀花鸟屏风,富贵喜人,绝非日渐没落的誉国公府能比。
苏靖远撑着身子半坐起来,眸色漆黑深沉。
刚有动静,两个身着宫装的婢女就从屏风后面绕出来:“苏公子您醒了。”
婢女想去扶苏靖远,却被后者冷淡地避开了。
苏靖远嗓子干涩:“此为何处?”
“回苏公子,此处是瑞王府。您身体抱恙,王爷正巧遇上,便将您带回由御医诊治。”
婢女回话时大方有礼。
瑞王已经吩咐过府中上下,就说此人是他带回来的,不得乱嚼舌根,坏了公主的名声。
“瑞王殿下?”
苏靖远是见过瑞王的,两人关系算不上有多熟,瑞王没有必要将他带回府。
他隐约想到什么。
那日他犯了旧疾,嗑了一身的血,马又突然受惊。若是无人相救,恐怕他不死也没了半条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