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直想问公主为何对他多有关照,可是真的站在公主面前,却问不出口,只想到将那日她的帕子还给她。
帕子一直被他藏在暗格中,一次不曾拿出来,就怕被有心人看见,拿去做文章,损了公主的名节。
云朝容没接帕子,只看那双递帕子的手,骨节分明,手指纤长有力。
好看得不像是久病之人的手。
“你知道那日其实是我救了你,并非皇兄?”
“是。”
“我送的东西收到了?”
“多谢公主赏赐。”
云朝容挑眉:“不问问我为何?”
“为何?”
“自然是因为想到你了,就送你了呗。”
云朝容语气随意,苏靖远却敏锐地捕捉到那个“想”字。
他耳根微红。
云朝容见他不说话了,又继续逗他:“那你说说,救命之恩,如何相报?”
苏靖远被云朝容的目光看得胸口发烫,全身都热起来。
刚沐浴过的身体,又出了一层细密的汗。
云朝容把苏靖远手里的帕子推回去。
“你先擦擦汗。”
苏靖远看着手里的帕子,犹疑之际,毫无预兆地咳嗽起来。
一咳,就止不住。
他连忙后退两步,以袖捂唇:
“咳咳……在下……咳咳……失礼……”
心里第一次如此恨,身体这般孱弱,让自己在她面前,显出了这样狼狈脆弱的一面。
任谁家女子,也会瞧不起这样的自己。
他在心中冷笑,胸口咳得更厉害了。
而云朝容此时的想法完全不!一!样!
她见苏靖远咳得眼角愈红,少了一分疏远,多了一分柔情。
被这一幕完全震撼了。
像,太像了!
这简直和她脑中勾勒出的美人如出一辙!
不,比她脑海中的形象还要动人,摄人心魄。
“我帮你擦擦汗。”云朝容不由分说,就上去动手了。
一只白嫩的手,抓着帕子在苏靖远额头上胡乱擦着。
苏靖远没有躲也没有退,站在原地任云朝容动作。
他眼里闪过诧异。
公主原本只是推了帕子给他,可看他咳嗽,竟然走上前亲手为他擦汗。
她眼中满是关切,甚至有一丝……兴奋。
兴奋?
联想到之前他咳血卧榻,她在马车外面感叹“真好看”。
好看。
到底是什么好看?
电光火石之间,苏靖远貌似明白了什么。
他垂眸,余光看见她红扑扑的脸颊,眼里散了满天星辰,一副雀跃欢喜模样。
不见一点嫌恶。
“公主,你方才问在下救命之恩如何报。”
苏靖远终于平复下咳嗽。
他声音这会儿哑得很,一字一字,听着让人勾起欲念。
“在下,可以身相许。”
第20章 你愿以色侍人?
风停了。
树静了。
连蝉都闭了声。
苏靖远听见自己胸膛中如雷的心跳。
他扪心自问,原本对他人已无期待。
无人想,无人念,人死魂销,一切归于尘土。
人世十八载,他不是没遇到过别家贵女,亦有人初见时惊艳于他的皮囊,但知道他病弱后,都变了态度。
好一些的,感慨可怜他是个短命相;差一些的,对他避如瘟神。
可意外出现的云朝容,突然打乱了他的心思。
她是富贵骄人的荣阳公主,却对他出手相救,不仅牵上瑞王这根线,还安排御医为他调理。
她赠他药,赠他玉,赠他衣。
听闻他因病受困府中,她赶来探望。
没有怜悯,没有嫌恶。
她的目光里只有欣赏、沉醉还有灵动的雀跃。
从未,从未有人这般做过。
从未,从未有人这般看他。
他的确对公主有了旖旎之念,但不敢以病体连累公主。
直到,他发现——
公主似是喜欢他的病弱之态。
虽不能理解缘由,但这样一切都解释得通了。
念头一旦出现,便如蔓草疯长。
他像是溺水之人,突然手上有了可以抓住的东西。
“在下,可以身相许。”
他横下心,一赌。
在给他擦汗的素手不动了。
云朝容的嘴巴惊得张成一个o
苏靖远看见樱桃小口里粉色的香舌和珍珠贝齿,口里干涩,长睫下眸色转深。
云朝容拿着帕子:这么猛!(◎_◎;)这么突然的吗?
他不应该是说些什么做牛做马报答的场面话么?
一上来就18禁话题了?
这苏靖远看着文文弱弱,出口是一鸣惊人呀。
真是给她个大惊喜。
她想伸手去挑他的下巴,发现有点高。
“呃,你坐下来。”云朝容指着凳子。
苏靖远依言坐在凳上,云朝容这才比他高了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