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没有过敏这种折磨人的现象,春天还是挺让人心情愉快的一个季节。可惜,四五月份是花粉旺盛季。金色的温暖阳光,吐出绿芽的枝头,黑色泥土中嫩绿的小草,清冽的空气,清脆的鸟叫声,万物在春季显示出蓬勃的生命力,
可同时,空气中也漂浮着无数看得见、看不见的树粉、花粉。像我这种过敏体质,一出门,就要忍受着随时流鼻涕,流眼泪的痛苦。
我在口袋里放了三袋纸巾,还专门背了个背包,里面干的,湿的纸巾可以让我用上好几天。戴上棒球帽,墨镜,口罩,我启动了车子。
第25章 越狱疑案(3)(4)
3
陈警长给的地址在离市区很远的郊外,已经到了山区。车开进一条狭窄的两旁都是青草的小路,路越来越窄,旁边都是树木,这已经开入树林,最后,车直接开上了草地,在一座两层的红砖房前停下了。
这里虽然也有零散的住家,但在树林里,住得很分散,人也少。此时,这个红色砖房前倒是挺热闹,房子前已经扯上长长的黄色警戒带,其实,这里没什么人来围观,所以,警戒带也象征性的在树之间围了半圈。
有五辆警车和两辆救护车停在房子前。房门大开,一些取证的警察在里外忙碌着。因为经常进出法拉盛的警局,我在大多警察那里都混了个脸熟。负责看守的一个年轻小警察拦住我。我摘下墨镜,揭开口罩,他点点头,让我进去。陈警长应该跟他打过招呼。
在房子里,我看到陈警官在跟其余两个坐笔录的警察说话。这座房子是个精致的小别墅,里面的用品十分讲究,优雅精细、设计感十足。墙上挂着四幅代表四季的竖长卷画,给屋内增添了几分艺术气息。
客厅两边都是透光很好的巨大玻璃落地窗,上午的太阳正慷慨地把光芒全部投射进来,一进房屋,就感到十分暖和。过了几分钟,甚至有点热。一边的落地窗前有一个黑色闪亮的钢琴。客厅里一组淡黄色的长皮沙发,像一片小小的沙滩浮在屋子中央,
大部分人都站着,警察还在到处取证。坐在沙发上的只有两个孩子。一个是大概十一、二岁左右的男孩,有点胖,脸圆圆的,皮肤很白,正在哭泣。
一个是十七岁左右的少女,眼睛很大,眼角像猫一样微微上翘,她脸色苍白,一言不发。两个人都是黑发,眼睛都带点蓝黑色,应该是混血。他们被几个警察围着。
陈警长看到我,瞪大眼睛辨认了好一会,就跟正在说话的警察打个招呼,就走过来。
“樱桃?”他盯着我,我想,自己的两只大墨镜片上此时一定已经映出了两张瞪着惊异眼睛的大饼脸:“你这是?……哦,花粉过敏是吧?”
我点点头。从陈警长口中,我大体了解了情况。
这是一家纽约做家具生意的李姓商人之家,很有钱。他们平日主要住在曼哈顿,在其他几个地方都有房子。春天来了,五十出头的李富商,带着妻子和一双儿女离开喧嚣的城市,到这所安静的郊外林间别墅打算小住一段时间。
昨天半夜12点多,正在二楼熟睡的一家四口被楼下巨大的声音吵醒,那是从克莱顿监狱越狱的两个逃犯闯入的破窗声。
“他们没安ADT?警报没响?”我问道。ADT是全美最大的家庭防盗警报系统,连接监控中心,很多独栋屋都会用,以防有贼闯入。
“安了。但正好过了合同期,长期不来住,又没来得及续费,就给断掉了。”陈警长揉了揉鼻子,无奈地说。
两个逃犯闯进屋后,手持枪械很快控制了四个人,他们一直呆到凌晨五六点才离开。是旁边的邻居报的警。
在逃犯们离开之后,李家的男孩挣脱了捆绑着手的绳子,跑出房子,一气跑到邻居的屋子,使劲敲门。邻居过来一看,马上拨打911。
当警察们进入时,发现二楼的卧室内,李富商和妻子穿着整齐,他们被用绳子背靠背地紧紧绑着,嘴也都被胶带贴上。李富商的额头上正中一枪,血沿着伤口留下,已经断气。而他的妻子殷梦则昏迷不醒,身上没有伤口。警察马上让救护车把她送到医院。
另一间他们的女儿李夏菲的卧室里,夏菲被双手、双脚绑住,倒在地上。她的口鼻都被胶带封住,脸色发紫。警察急忙把她脸上的胶带撕开,发现她还活着,只是晕死过去。
可当救护车的人员把她抬上担架,正在往车抬时,她却醒了过来,挣扎着跳下来。不管警察和医护人员怎么劝说,她都不肯去医院。警察看她脑子清醒,没什么大碍,只好让她暂时呆在房间中。这个女孩说话很少,看来是受了很大的刺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