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妹,回来了呀。惠参谋的部队上好玩吧,怎么不多玩几天。”小姑像知道大姑的心事一样,立刻站起来把凳子让给大姑。大姑也不客气直接坐下看着我笑。
这笑真的让我发毛。
“大姑,你找我啥事?”
“也没啥事,就是和你说说话。”
天啊,和我说话,有啥说的。
“那你说吧。”
“你看呀,我们家的小幺妹不是快卫校毕业了吗,她学的是护士,能不能让惠参谋把她弄到部队上医院里当个护士?”
我真的快晕倒了。这都想得出来,真不亏是我亲大姑。
“大姑,部队上医院的护士是从部队的卫校培养出来的,从来不要地方护校的。你干嘛不早早的让幺妹考部队的卫校呢?”
“那不是分数不够吗,现在惠参谋那么大的官,不也就是给说一下的事吗。”大姑极尽温柔地说。
“惠参谋就是个参谋,他不是什么官,也没有任何权利。即便他是当官的,也不可能把你家的幺妹弄到部队医院,你以为他是司令啊。”
“你就是怕麻烦,咱们不是亲戚吗,亲帮亲,邻帮邻,咱们怎么说都是最亲的人,你不帮我们,谁还帮我们呀。你不能自己过好了,就不管我们了吧。”
我过的好不好,你管过我们吗?就算我现在过好了,我干嘛要管你呀。我心里这样想,但这话不能说,我只能说:“大姑,我们家帮你的还少吗?是不是要把这个家都给你才叫帮你?我父亲就是你们的哥哥,不是你们的父亲,他自己还有一大家子人需要养活,我妈嫁给我爸,嫁到你们王家,为你们做了多少牺牲,可你们在外面说过我妈一句好话吗?帮了你们那么多,没有我妈的大度,没有我妈的商店,你们的家的孩子这个上学那个补习的,费用哪里来?好好摸摸自己的良性,还在不在?”
父亲和母亲没有像以往那样过来阻止我,在一旁默默地听我说话。
大姑有点尴尬,但还是滴滴嘟嘟地说:“不就是借点钱吗,又不是不还,至于吗?”
“你说呢,大姑,借点钱?你借多少叫一点?”
大姑扭捏半天没说出来。
“恐怕不是一点吧,这么多年,每次你理所应当地问我父亲借的那些钱,你还了一分钱吗?这些钱你要不要算一下加起来加上银行的利息有多少?”
大姑很不高兴地斜着眼看我:“这不是没钱,还不起吗,再说,有的钱也不是借,我们没借,是哥哥主动给寄的。那个不能算借。”
“对,不算借,你们来信写,家里老大跪着求你们要读书,可你们拿不出复习费用,就让他跪在地里干农活吧。老大考上大学,没有学费,你们还是说,靠这个大学干啥,有没有钱上,不如不考。的确,你们没有写一个借字,但是你们这是直接强迫要钱,就是抢钱,让我父亲不得不给,好好意思说不算借。我都不好意思说出来,你自己到说出来呢。要不要我把你们写给我爸的信拿出来念念。”
大姑开始哭:“那不是没办法了,不求哥哥求谁呀?”
“你不是还求小叔了吗,直接发电报,对了,发电报你们能拿出来钱,不怕贵,要人家给寄钱,他是弟弟,你是姐姐,你怎么好意思一次次发电报要钱。我们王家欠你什么?”我真的是越说越气。
“谁让大哥偏心的,给幺妹工作结婚,给弟弟商店房子,给我呢?我为什么而不能要,他们都比我富裕,我也想过好日子,错了吗啊?”
“想过好日子,没错,可你总想着靠我家发家致富,就太离谱了吧。”
“别人家都是一个发财了,其他弟弟妹妹都带起来一起发财了。”大姑哭得伤心欲绝,我相信我爷爷奶奶去世她都没这么伤心。
父亲也看出来个七七八八,站起来走到大姑跟前:“你别哭了,多大的人了,还那么爱哭。回头我跟嫂子商量一下给你先借五千......”
父亲的话没说完,大沽河母亲同时说:“不行。”
母亲一下从座位上站了起来:“那是不可能的,不要说五千,五百都不可能。”
大姑继续哭:“哥哥,不够呀,差得多啊。”
“王春生,你的私房钱可以都给她,但你也可以离开这个家。告诉你,家里的存款都压在货上,一分都没有。你也别想去财务那拿钱,我早就通知过会计,没有我的签字,谁也别想拿出来一分钱。”
父亲急了,气了,直接冲向母亲,我过去护住母亲,小惠一把抱着了父亲,小叔气的指着大姑:“滚出去,都是你闹的。”
母亲的眼泪唰的下来了,她大声地喊:“王春生,好啊,又想动手,小惠,你放开他,我看看他怎么打我,这么多年,为了你王家,我怎么做的,你眼瞎呀,好呀,从现在起你跟你妹妹去过,拿着你的工资去继续养活他们,别来祸害我们娘几个,你滚,从这个家滚出去。这是我单位的房子,不是你的,你出去,带着你的妹妹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