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家睡觉,等我睡醒,全家人都从外面回来了,拍照结束了。那就是说,所有的照片里都没有我。
我不干了,非要照相,徐腊生故意逗我说等明天春节吧。
我哭的哇哇的,最后在家照了很多照片,我的脸上都挂着泪珠。
初三过完了。在煤矿,到了初四就该上班了。那时候的春节正常假是三天,父亲母亲开始每天上班,但一天的三顿饭,还是母亲下班回来做。小姑不做,说陪大姑做点针线活。大姑不做,说自己不会用母亲家的火炉。
大姑给自己做了件棉袄,布料是母亲在是商店给新买的,棉花也是新买,原本,母亲打算给我们三姐弟做新棉袄的。现在大姑张嘴要做棉衣,就把这些贡献给了大姑。
大姑的棉袄做的很厚,所有的棉花都续进去了。小姑姑一直在说太厚了,没法穿,穿着也不好看。最后大姑才说:“你笨死了,我这件棉袄穿回去再拆了可以重新做两件。”
只要父母上班去了,大姑和小姑就开始在我家翻箱倒柜,把所有有门的地方都要打开查看一遍。母亲还是发现了姑姑们的小动作,也幸好把家里的一点存钱放在了她们想不到的地方,否则,也一定会被顺手牵羊的。
在老家,过儿十五才算过完年。这个年总算过完了,大姑他们该走了,小姑的事情大姑也不再问了。其实是小叔叔走之前最后大姑谈话了:“姐姐,你该给哥哥嫂子道歉的,嫂子对幺妹怎么样,就是瞎子就能感觉出来,你这个明眼人还听她的,给嫂子找事。你这样闹,以后幺妹还怎么面对嫂子,你一走了之,她能走吗?你问问她,嫂子家好不好?如果嫂子家不好,她早跑了,可以跑去我家,跑去你家,为啥她不跑呢。”
小叔叔又找到小姑:“幺妹,明天我该回巴伦台了,你跟我一起回去吧,我家吃啥你就吃啥,孩子也不用你看,她留在外婆家了。你去了我家尽管好好的耍。”
小姑说啥也不跟小叔走,小叔说:“幺妹,嫂子对你好不好,你讲良心话。如果好,你就该给嫂子道歉,求嫂子让你留在这个家里。否则就让姐姐带你回老家,在姐姐老家给你找个民办教师嫁了。”
“我给嫂子道歉,也给兰兰道歉,以后再不和兰兰打架了,嫂子家好,我想留这里。”小姑终于软了下来。
小姑悄悄的找母亲道歉了,大姑也就闹腾不起来了。
可该走的前一天,大姑看上了母亲手腕上的上海手表。这是春节前,父亲给母亲买的,用母亲的话说:胳膊都还没带热呢,就被你大姑拔下来要走了。
大姑姑要东西都是直接问母亲要,她看着母亲手腕上的表,羡慕的说:“嫂子,这块表真好看,我家孩子老汉上课都不知道时间,你这块表给他戴最合适。”
母亲再次被大姑的不要脸惊呆,她转头看看父亲。父亲先是没说话,过了一会才说:“你嫂子也才戴上手表。”
“哥哥,我不管,我就要这块表,他上课没时间怎么办,再怎么说他 也是民办教师吧。”
父亲对在自己弟弟妹妹的要求,尤其是物质上基本都是尽全力满足。
这块表终于被大姑总母亲的手腕上直接取了下来,戴在了她男人的手腕上。那个民办 教师竟然没有说一句谦让的话,似乎这块表给的那么理所当然。
对这件事,多年后,母亲还是耿耿于怀。
第14章 送别吵架
大姑走的那天,正好单位有去乌鲁木齐的便车,车正好路过火车南站,父亲给司机师傅交代好,到了火车站让他们下去。
大姑父手里的提包塞满了,感觉非常重的样子,小姑手里的两个包也是满满的,我实现想不出来,那个包里都装的啥,我家似乎也没有太多的东西给他们。后来听母亲说,是我们姐妹穿的旧衣服小的,包括棉衣棉裤,大姑全都收走了,说是拿回家都是好东西,给家里没带出来的那个女娃子穿。那个在家里的女孩子排行老二。重男轻女在大姑父脑子里太正常了,就连第一次父亲出差去大姑家照相,都是没有那个女孩子。
“那大姑父那个包包里装的是我们家的啥?”姐姐好奇的问母亲。
“傻孩子,说傻话,这是大人的事,小孩子家家的玩去吧。”母亲不愿意让我们知道。
“呵呵呵,兰兰,这个包包里都是你家不要的东西。”小姑接过话茬对姐姐解释。
小姑不知道从哪里跑出来,保住大姑就开始哭,哭得惊天地的样子,真的像一辈子再见不到面似的。
刚过完春天的天气冷的要命,跟着车去乌鲁木齐的人都陆续开始上车,此时小姑和大姑上演的生离死别,立刻吸引了更多的人过来围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