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听明白了，是小姑在给大姑告状，说在家受了多少委屈。父亲没有发火，毕竟是大年三十，一家人团聚。父亲说：“既然幺妹不喜欢在我家，那就让她选择一个地方，我这边坚决不留她。”
大姑试探的问小叔：“春旭，你那边可不可以把幺妹接走，幺妹这么大了，可以干家务活，可以带孩子。让她去你那里吧。”
“我不去小哥家。”小姑气哼哼的给自己做了选择。
“你嫌弃我们对你不好，那就是想好了去处，你姐姐家你不去，你小哥家也不去，最后能去的地方只有 杨家了。”母亲冷冷的说出了这个家庭会议属于她的第一句话。
小姑坐在地上嚎啕大哭：“我不回杨家，不回杨家，也不去姐姐家，小哥那我不也不去。我就要在这。”
好了，终于明白了，小姑是要在我家继续待着，也要让大姑姑给她报仇雪恨。
小叔气的举起手又放下：“怎么你是这样的人啊，早知道就不去找你了，让你一辈子待在杨家，在杨家你敢这么不讲道理吗？怕早被人打死了。”
父亲劝了小叔：“别说她了，毕竟还是小不懂事。不要和她一般计较了。”其实父亲这话也是说给母亲听的。
母亲长长的叹了口气说：“我不计较她，她每天都在计较我家人，连小孩子都计较，和侄女打架，把兰兰的脸掐烂掐肿，把涛儿的屁股烫烂，大冬天的晚上把二妹子从床上提留到门外，冻得二妹子高烧几天，这都是 一个当姑姑的人干的好事。兰兰的红头绳不给她，她抢过来烧到炉子里，也不还给兰兰，把二妹的风车撕烂，雨鞋剪个口，有这样当长辈的吗？”
母亲边说边哭，还抱过来熟睡的弟弟，把屁股上那个深深的烫的疤痕给大家看。
小叔冲过去要打小姑，被大姑拦住：“她自己还是个娃娃，你让她看娃娃，出点事，你们没责任啊。”
小叔指着躲在大姑背后的小姑说：“你这个恶毒的白眼狼，这样对我的侄儿侄女，你等着春节后我送你回杨家村，死活由你的命。不要在哥嫂家祸害人了。”
“我不回杨家，我不回杨家。”小姑哭的更厉害了，外面的鞭炮声几乎都压不住她尖利的哭叫声。
第13章 手表被掳
好好的一个年夜被大姑和小姑搅得鸡飞狗跳。
父亲说：“行了，别闹了。今天是年三十，咱家人是第一次这么整齐的都到了，怎么说也是来过年的，春兰，你再有什么意见，也别再今天说了，啥事都等过了初三再讨论商量。春旭现在回你老丈人家去，明天早上带着彩玉和孩子回来吃饭，初二再回娘家。春芬，你再告状也要等到初三以后，不能继续添乱。至于你想跟谁走，去哪里，都到时候再说。你想走，我还是那句话，坚决不留。”
小叔说：“哥，今晚我不走了，我就将就一晚上，这么晚了，怕回去老丈人他们都睡了，明儿早上，我早早的接他们来家里，好不好。”
孩子们对大人之间的唇枪舌战根本不感兴趣，弟弟和堂弟差不多大，很快就玩到一起。姐姐对矮小的表哥特别不满意，他们两人年龄相仿，但姐姐知道年三十晚上大姑的所谓兴师问罪是对父母的不满，所以姐姐就在私底下欺负表哥。
表哥个子矮小，人也瘦，还不爱说话。姐姐总找机会用脚踢他，并对他说：“滚回四川，滚回你们老家，滚，不许吃我家饭，让你妈快滚。你妈穿着我妈的衣服，吃着我妈做的饭，还说我妈不好，你妈才是大坏蛋。”
姐姐让我跟着她一起踢表哥，我也跟着去踢，也学姐姐的样子对着表哥吐口水：“滚，滚回你们家，不许吃我家的饭。”
那时候的孩子觉得吐口水是最厉害的，表示和你绝交，表示意志坚决，表示这是我最后的决定。
表哥真的哭了一次又一次，真的不敢吃饭，一到吃饭的时候，看到我和姐姐，他就不吃饭了。最后母亲还是发现了其中端倪，知道是姐姐带着我干的坏事，气的要打我们。还是小叔把我们挡在身后，小叔说：“嫂子，都是小孩子，闹着玩，说几句就行了，再说了，我姐姐也真的是不懂事，你看连小孩子都能看出来她的不是，别说大人了。这事还真的不能怪她们，要我说呀，我家两个侄女还真的懂事了。”
小叔对我们几个孩子的宠爱从来都是无边的。所以我们又像猴子一样吊在了小叔的胳膊上。
虽然是冬天，父亲还是找来会照相的徐叔叔家的儿子徐腊生来给我们照全家福。
那时初二，吃过中午饭，小孩子一桌，大人一桌。过年的时候，父母特别开明，第一步不训斥孩子，第二允许孩子喝酒。那天我喝了几杯红酒，一个几岁的小屁孩喝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