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生气地用被子闷住自己,又烦躁地踢开,反反复复几次,眼圈都红了起来。好想哥哥,好想嫂子,如今没有人能替她做主,更没有人能听她倾诉……
她掉了几滴眼泪,在自己的呜咽声中,仿佛听到了楼下门铃在响。她连鼻子都来不及吸,便屏着呼吸专注再听。
门铃声再次响起,并且连着响了几声,一声急过一声。方念从床上跳下,三步并作两步地跑下了楼……
门外,柳亭芳扛着醉醺醺的贺南霄,苦苦支撑着站在那里。他忧闷地想,若是再按一次门铃还没人开门的话,他就要把贺南霄带回他的住处去。
等他抬起手,要再次按下门铃时,大门终于打开了。
光脚来开门的方念看到门外的两人,大为吃惊,“你们为什么会在一起?!”
柳亭芳没有解释,而是对方念喊道:“别站着了,快来搭把手!”
方念仿佛被他叫醒一般,“哦”了一声,赶忙伸出手,架住贺南霄的另外半边身子。
两人合力,终于将一米八五的大男人抬进了屋。柳亭芳快没了力气,便主导着,将贺南霄丢在一楼客厅的沙发上,也不管方念一会儿要如何将他搬到楼上房里。
“我算是见识到了,”柳亭芳累得直不起腰,边喘着粗气,边对方念抱怨道:“你这哥哥,一点儿都不懂得怜香惜玉。今晚我给他唱了将近十段戏,陪他说了一晚的话,他竟还给我整这么一出。罢了罢了,往后我与他只敢在戏楼相见,别处再也不敢见了。”
方念看了看沙发上醉得不省人事的贺南霄,又看了看仿佛苦不堪言的柳亭芳,心中疑惑却又兀自生出许多猜测,“柳亭芳,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柳亭芳拿出帕子擦了擦额上的汗,摆摆手说:“别再问我,明日问问你的兄长。我把他交给你了,你就好好照顾他吧!”话说完,柳亭芳便落荒而逃。
方念双手叉着腰叹了口气。她看了看沙发上醉意深沉的男人,有些赌气又有些委屈地说了一句:“我又不是你的未婚妻,为什么要我照顾你?”
沙发上的男人皱了皱眉,抬手扯掉衬衣最上的两粒扣子。长腿一动,险些从沙发上掉下来。
方念赶忙跑上前,蹲下身,将他扶住。
而他不知好歹地压向她,搂着她的身子滚到了地上……
PS:呐,能不能突破,就看下一章的啦!也不知道该让他俩谁争气一点……
第三十九章 无措
方念下意识地抱紧跌下来的人,第一反应不是顾着自己,而是怕他受伤。然而,等两人落地时,她才发觉,自己才是被护着的那个。
男人的大掌拢在她的脑后,一手将她搂着,以他的身子着地,几乎没有磕碰到她一丝皮肉。所有动作一气呵成,就如同计划好的一样,完美得全然不似一个酒醉之人能够完成的。方念似乎懂了,却还不想拆穿。
放任两人的身子紧紧挨在一起,仅隔着她薄薄一层轻绡布料的睡裙加他一件军衬衫的距离。里头便是女人和男人不着一物的肉体,白日她见过他的,眼下竟如此之近,从未有过。她斗胆肖想了一下某些隐秘的画面,便红了耳廓,心跳如雷。
她贴在他胸前的手,微微攥皱了他的军衬衣。有些发烫的面颊在他颈窝处轻轻蹭了一下,“所以今晚……是和柳亭芳在一起?”她嗫嚅着,猫儿般的声音里夹带一丝丝醋意。
然而,身下男人对她的问话没有一点回应,只是手还将她紧紧抱着,完全没有想要松开的意思。他不知道,自己略快的心跳、故意放匀的呼吸,她都能感知得一清二楚。
装醉败露而不自知,就像故意避开她的问题一样,也会惹人生气。方念蹙了眉,抬眼看他。不改的面色,始终闭着的眼睛,仿佛都在向她彰显他超强的军人定力。然而,她是女人,还是从小被娇惯到大的女人,她的忍耐力可不及他的定力半分。
深呼吸一下,如同被人欺负后便要报仇的小豹子一般,方念一口咬在了贺南霄的肩上!
“嘶——”贺南霄吃痛,终于发声。
而方念在趁他稍稍松手的时候,将他推开,并坐起了身。
“想装你便装一辈子,别拉着我和你一起。”她回眸,对着已经半睁了眼的男人冷冷地抛下这句话。
将要站起身时,手腕被他拉住了。
“对不起,方念……”简单的一句话,被他说得很是艰难。然而除此之外,别的话更是无法开口。
方念甩开他的手,强撑着从地上起来。事情发展到今天,这样的结果让她难过。她开始后悔,开始自责,同时也在心里嘲笑自己,对一个没有感情的人动心,她活该痛苦!而在同样一个人身上栽了两次,更是她咎由自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