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之没人说他的好。
家里还剩下一个女儿,中专毕业以后,考到临近县里做小学老师,嫁的丈夫也是教师,生了个女儿,日子过的还算圆满。
可是女儿自打结婚以后就很少回娘家,除非刘传刚和老伴儿身体不好,她才和丈夫偷偷摸摸的回来一趟,生怕被人撞见似的。
女儿嫁出去就和自己不亲了,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这句话真是一点都不假,一点都不假…。
刘传刚兀自感慨着,迎面走过来个人和他打招呼。
“刘老师,出来练腿脚呢?”
刘传刚忙回过神,恢复一张笑脸,点点头打招呼:“你也起这么早?手里又是筐又是袋子的,忙啥去?”
那人笑呵呵的说:“去山上摘酸枣叶子去!潭家的大学生收购呢,十块钱一斤!点现的!”
“哦”。刘传刚皮笑肉不笑,客气的应了一句,背着手继续往前走。
“哎,我说?”刘传刚突然站住脚转身叫住对方,笑出一脸褶子:“你这么摘多慢啊!开上三轮车,拿上镰刀,上山把酸枣树割了拉回家再摘多快?家里的老人小孩也能给你帮把手,还不用全家人都往坡里跑,山风那么大,受那份洋罪?”
对方愣了一下,连连拍着脑袋说:“要不说刘老师有主意呢!我咋就没想到,我这就回家去开三轮车!”
潭雨翠围着炒茶的锅台忙了一上午,刚要吃口午饭呢,潭雨林慌慌张张的跑了进来。
“姐!不好了!社员们都开着三轮车拿镰刀去山上割酸枣树了!”
潭雨翠一听腾地就从凳子上跳起来,盛饭的不锈钢碗‘当啷’扣地上,热腾腾的面条撒了一地。
“那怎么能行!山上的酸枣树要长十年才能有拇指那么粗,他们一茬给割干净了,以后咱拿什么炒茶?!”
第37章 定量
“这是谁带的头?开车上山割酸枣树?”潭雨翠气的饭也顾不上吃,转身就往门外走。
刚到门口她转身又回来,直播间还让刘家宝看着呢,她得嘱咐几句,千万别再出现敏感词,她这回出去一时半会的回不来。
可刘家宝这家伙的脑子就是个大漏勺,有用的一句留不下,不沾闲的话比谁记得都准。潭雨翠每次交代注意事项,他都听的一脸认真,但凡潭雨翠有个十斤分钟不在跟前盯着,他就能满嘴跑火车。
潭雨翠很无奈,让潭雨林过来一起帮刘家宝,他还没到镜头跟前儿呢,说话就开始结巴,前言不搭后语。
潭雨翠简直要发火了。
“翠翠姐!我来吧,你忙你的去!”
正当她焦头烂额的时候,刘香青拉着行李箱从门外走进来。
“香青?”潭雨翠如同看到了救星,慌忙迎上去,接过她手里的李箱。
“我一下公交车就过来了,心里想着先看看需要我帮忙不?还真赶上了!”刘香青快速扯掉围巾,整理了一下头发,对着自己的手机屏幕看了一眼,说:“姐,那我先上播了!”
“哎,那麻烦你了香青,谢谢…”。
“香青姐,我去给你倒杯水!”
潭雨翠的话还没说完,潭雨林先殷勤的接过行李箱提到堂屋门口,跑屋里找杯子去了,连腿都不瘸了。
潭雨翠看着他的背影,笑骂了一句马屁精,然后麻溜的出门朝村委会方向走。
刚拐进大街,她就看见有社员拉着一三轮车的酸枣树从坡里回来,酸枣叶子才稀稀拉拉刚冒出来,堆在一起还没红树干显眼。
“翠翠出去啊?”开车的社员主动打招呼。
潭雨翠气的脸都白了,才要叫住对方说两句,可人家一副赶时间的样子,不等她开口呢,开着车就往后面胡同的家里去了。
追上去也无济于事,上山割树的人明显不止他一家。
潭雨翠摇摇头,一路小跑去了村委会。
郑志远刚吃过午饭,正帮部里整理统计上半年受表彰的人员名单,这都是去年年初搁浅下的事务,今年重新启动。
“出了点事儿。”潭雨翠进门后开门见山:“刚收了两天酸枣叶,今天就有人开车上山割酸枣树了,这不是竭泽而渔吗?咱在网上好不容易把酸枣芽茶推出去,将来打算做成特色农产品的,一下子把树全给割了,以后去哪里找资源?”
“别着急,先慢慢把话说清楚。”郑志远放下手里的工作,给她倒了杯水。
潭雨翠把自己来村委会路上看到的,还有潭雨林跟她说的情况又向郑志远说了一遍。
“我想借咱村委会的大喇叭用用,说说酸枣树的事儿,得重视起来!”潭雨翠着急,忙了一上午连口饭都没吃,肚子早饿扁了,拿起水杯一口气喝下去先垫垫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