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嘛?你有高见?”他挑挑眉说道,全然是热切又滥情的年轻人模样。
玉笙迎着他的目光,勾住他脖颈,气息交织着相顾,戏谑似的说:“你不行呐,我就勉为其难地教你一回,我跟你说啊,情话是不需什么实质性依据、行动的,最是容易,我给你示范一下——亲爱的,我想要有一天,只是一天,在这一天,我们不用再顾虑漫长的存活、拥挤的前进、善变的言语、无尽的庸碌,因而这里只有我和你,我整个的意志再也无需钉住某一角去适应任何框架,它像晨雾弥漫,像平原辽阔,像江海无尽,我全部用以爱你,长在高山上的雪松在雨雾天气里,温厚苦涩的气味会让你想起我,在这一天,我们早上相识,午时相恋,傍晚结为夫妻,午夜共赴消亡。”
他轻笑着点点头,两人便贴面相拥着,他俯首将吻深深嵌进她脸侧,玉笙忽而双目浸泪,面色痛苦,“……可是我不想你消亡,那样我便一点依据也没有了。”
她说时,全身心地倾覆于他身上,似是这样的割舍费尽了她全部心力,钟徊双手捧起她的脸,轻声笑语:“不是说,情话没有实质性的,怎么还当真了?玉笙,我们一起回燕台,好不好?船票过几日就能下来了,还有月河的,都齐呢。”
“真的?”玉笙瞬时恢复了精神。
“我骗你做什么?”
他说罢,便弯腰将人抱离地,往卧房走去。
“那太好了,燕台冬天不是很冷……”
第49章 无可所求
月河一上午抵着雨雾来帮母女俩搬东西,到时,玉笙才在给泠乐穿衣服,收拾的活又落到她和宝珍手里。
“你们终于是要回来了,我一个人别提有多无聊。”月河将收拾好的箱子搬到客厅,便又回来坐旁边休息,随手拿起泠乐的小坎肩看了看,道是,“咦,做得还不错嘛,在哪儿做的坎肩,我也想去做件来穿穿?”
“这是我的。”泠乐指着说。
“知道是你的,小气鬼,看一下都不行。”
“月河才是小气鬼。”
月河不以为意地哼了一声,把坎肩交给玉笙,玉笙低头给泠乐套着最后一件,说:“在翼州府时做的,你知道手艺精湛的老师傅大都是在那儿开店铺,时常做一次都要排上十天半个月,后来是蒲元找的一个不错的裁缝,他给我和泠乐做过不少,这应该也是出自他手,你若是喜欢,回去在我那儿找找,应该是有没有穿过的。”
“那我可不客气了。”月河又叹道,“话说,这蒲管家不苟言笑,却真是什么都知道耶。”
“是啊,他学什么都学得又快又好,之前在翼州府,我见他时常边学经商边着手处理钟徊还留在那里的事务,也没出过什么问题,后来,我们离开翼州府,他就全身心地去经商了,还买下了钟徊在翼州府的部分股份。”她说着,便把孩子抱下了床,泠乐撒腿跑出了房间。
“那确是有能力的,可为什么还留在翼州府,不来陵江,这里机会比翼州府可多多了?”
玉笙也被问住了,回想起上次离开翼州府时,她也问了他这个问题,他只说:“我是喜欢留在这里的。”
“我也不清楚。”玉笙低声应了话,也走出了房间。
月河仰坐在沙发里,正想着,那小身影又跑了回来。
“不去漱口吃饭,回来做什么?”她漫不经心地瞥了一眼,泠乐手背在后面,踱步进来,小脸儿上憋着笑。
她还没注意是什么,第二眼再看去,那只黄毛小东西正跟在她身后。
“啊——”
房间里一声尖叫传震到饭厅,宝珍和玉笙都愣了愣,听见里头又尖声喊道:“钟泠乐,赶紧给我把它带出去……啊……”小狗的叫声、泠乐的笑声随即掩之。
听罢,宝珍继续给太太盛稀饭,玉笙也把手里的包子塞进嘴里,低头接着看报纸。
之后一家人又回到公寓生活,玉笙偶然见过一次陈夫人,听说她的女儿回来了,她看着似也很高兴。
不过几日,月河提出自己要回一趟翼州府,说是要去拿些东西,有办法回来的。
“咚咚……”
“请进。”
蒲元拿一份文件进来,说:“王庆阳已经把本金汇过来了,整四百万。”
“四百万……还真是坐享其成惯了。”钟徊翻阅了几页,沉声道,“只管让人投进去,他见得效益自然就拿得出了。”
“我怀疑他是想试试水。”
“没事,他总是要拿出来的,这年头黄金的涨势都比股票快,不投就只能看着手头的纸币日渐不值钱,他可不甘心。”
“今早看到黄金都快炒到七八万了,四百万确是快值不了多少了,不过,他如此算计您,先生为何还要帮他赚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