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他的疯言疯语,江林致推开他,低吼道:“你让我站在和我的母国敌对的立场上?你觉得他们会怎么对待我一敌国人?”
江林致眼中的失望浇灭了祝环堂心中仅存的让江林致主动跟自己走的希望,他放弃不了他追逐的权利,他不想像祖辈父辈一样进京进贡只能和太监一起在外面看守祭祀的火炉。
祝环堂的能力和野心都不允许他失败。
所以他不能因她妥协,当个普通人。
如今他已经暴露,他必须回吴国,好在他拿到了鼻烟壶的制作方法,他一样可以有封候拜将、一展拳脚的机会。
如今胜算依旧在他手中,唯一纰漏就是他放不下江林致。他等不了短短几年攻下随国的时间,其中太多变故了。
带着诀别的意味,祝环堂缚住她的手脚,轻松地把江林致的手举过头顶压着,他不顾一切吻着江林致,从口唇开始,欲让她沉沦在自己的柔情里。
混乱地挣扎无果,江林致的眼泪流进两人纠缠的口中,冰地人心寒。
祝环堂慢慢冷静下来,他头抵着江林致的头,粗喘着。
江林致狠决道:“快走,别让我反悔。”
唇舌纠缠,黏腻狂乱,却怎么也无法把江林致拽进情感的泥淖,祝环堂无法,终于松了力道,慢慢离开她,颤声道:“你知道我爱你吗?”
江林致只是不停地推他。
祝环堂起身,慢慢走向窗口。
在江林致转头擦眼泪的一瞬间,他突然折返抬手点了江林致的睡穴。
他本就是个不择手段的人,真心什么的从来不重要。他擦干江林致眼角的泪,遮住江林致昏迷前最后惊悔的眼神,擦掉他对她的珍视和爱恋,笑道:“恨我吧,权利是我的,你也是我的。”
夜里只有虫鸣声,祝环堂背着江林致翻过城墙,正要去金吾卫军营偷匹快马,就看见远处一个和石子一样小的火把。那火把的后面亮起越来越多的光亮,石子投进湖水,激起阵阵涟漪,火光层层荡开。
黑夜如同白昼,几个皇帝一派的文官从暗处走到亮处,其中一人是与祝环堂交好tຊ的礼部张大人。他们脸上挂着难掩兴奋的笑意。可从他们口中说出来的话却极其讽刺:“祝大人,如今你的悬赏越来越高,有了这份功,我们这些同僚在朝廷上也多了一席之地不是吗?便宜了别人,不如便宜我们。”
第42章 第四十二面局
后面城门紧缩,想要翻墙回去无异于自投罗网;前面是数千府兵,想要突围也是千难万险。
这样的情形,倒是让祝环堂想起了师父当年教的一课。那节课也是这样的困境,前面是悬崖,后面是峭壁。他和师兄就被师父施展轻功扔在那儿。
师父拿着那柄赤地剑,站在对面的缓坡上,冷漠地看着他俩。
师兄选了最安全但最慢的一种方式,慢慢爬了下去,下去时手脚满是扎着石砾血和血泡。
祝环堂则是拼命跳到了对面的缓坡上,跟在师父后面走了下去。
他们谁也没有得到师父的赞扬,师父当时只说了一句:“做了决定就努力做到,不要选了一种又放不下另一种,畏手畏脚,会死得很惨。”
师父似乎能预见今日的情形,祝环堂唯一放不下的就是江林致,他折返回去,前面两条死路。
不过这死路也是两难,他选一种,杀出血路就好。祝环堂把昏睡的江林致放在城门角,这样就算打起来也伤不到她。
眼前是上千府兵,祝环堂了抽出剑,道:“那就看看你们有没有本事了。”
几个官员动用了所有能动用的力量,埋伏在郊外三天,就是为了等这一刻。
一排排连弩排开,毫不犹豫地射了过来。
连弩和弓箭不同,力道大、准头足、速度快。
祝环堂只接了五十多箭,手腕就已经被震麻了,可他丝毫不敢懈怠,找着任何一个突破口准备带着江林致突围。
见许久都射不中陆环堂,平时看着文懦的张大人怒道:“上火油!”
他们不信了,射不死祝环堂,还烧不死他吗。
趁着这个空档,祝环堂甩出几支箭,试探着从侧面突围。
侧面三四人倒地的瞬间,从后面的阴影处射出十支不同方向的弩箭,锁住他往上下左右逃跑的方向。果然不行,这一排弩箭后面,是另一排弩箭,每个弩箭都瞄准他的不同方位,看来几位大人真的下了血本,除非杀掉所有人,否则他逃不掉。
火油已经涂到箭上了,祝环堂用余光看了一眼江林致,确定不会伤到她,那一眼轻轻地落在江林致脸上,似生怕感情太沉重,惊醒了她。
正当几个官员感觉稳操胜券时,祝环堂已经不见了身影,等众人看清时,祝环堂依旧逼近右侧的弩手,剑都快扫到弩手的咽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