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暂时没有,还惊动了太守。”
“想借你爹的刀杀人,哼,霍濯越来越不像个武将了,鬼滑头的哟,难怪江尽挹不好解决……啧,麻烦。”江林致点评完,又问,“京城怎么样了?”
“摄政王那边军需大一些,霍濯这窟窿太大,摄政王看在旧情上没下死手,把咱们tຊ府里的东西全部抄了,对外说遭遇山匪。”尘脾气一直很爆,可说到这事时语气平淡,仿佛习以为常。
江林致也习以为常道:“行吧,处理完这边的事,回去看看吗?”
面具后的人摇摇头,语气格外坚决道:“五年前我与他已经没关系了,他是他,我是我。”
涉及到尘的父亲,话题就格外沉重,江林致扯开话题:“他人呢?”
“村南第三个屋子。”
江林致出门的一瞬,院子里恢复之前的寂寥无声。刚刚站立的地方,除了江林致的脚印,什么都没有。
无良外的地方,种不活朱颜。有权有势的总会占了百姓的地,盖一些房子,然后再强迫百姓买回去。这只是手段之一,权贵欺压百姓的方法各种各样。
没钱的,就被派去干各种各样低贱的活。连力气都没有的,就没入贱籍,世代为奴。
可关山村不一样,田地漫布,虽然靠天吃饭,但比起豪强新贵说了算的地方,实在是世外桃源。
走着走着,江林致走到了别人的田地里,翻开田里的雪被,小麦冒着小小的青芽裹在肥沃的土里休息着,看着喜人。
江林致不事耕种,本来是不认识这些东西的。有一年夏日,摄政王的母亲江氏带着她去麦田里玩,金黄的麦穗在江氏手中一搓、一吹,飞扬的麦麸里,留在手中的就只有微青的麦仁了。
麦仁分外有嚼劲,微微粘在牙齿上,甜甜的,有一股很浓郁的麦香味。
当时江氏站在麦浪里,看着几个佃农弯腰割着麦子,叹了口气,“若不是吴国粮食多,逼得咱们小农户活不下去,明年这里应该还能看到麦田。”
江氏拿惯长枪的手小心翼翼地折下一束麦穗,江林致也学着折下了一支,不过在回去的路上就搓着吃了。
第二年,那里开满了朱颜。后来,整个无良都开满了朱颜。
她再也没吃过随国的麦子了。
不知怎么突然想起了这些,江林致吸了吸微酸的鼻子,站起来继续往村南走去。
陆环堂在二花家加固牛棚,二花在屋里织布,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赶忙去添新热水。
一到院子里,不止牛棚变成新的了,连自家的篱笆都焕然一新,深深扎在土里,别说风吹,就是来场洪水也倒不了。
二花赶忙把干净的帕子和水拿过去,道:“太麻烦王大哥了,别干了别干了,去屋里歇歇,恁从这待几天,俺二花就管几天的饭。”
这些对陆环堂来说小菜一碟,他连汗都没出,用帕子擦了擦手上的灰,客气道:“不用客气,你们昨天送的吃的,就够我们吃一阵了。等内人伤好了,我们就马上走了。”
二花多少有些失望,连手指都那样好看的男人,她长这么大都没见过,这么快就要走了。
“夫君~”篱笆外传来清越的声音打断他们的谈话。
陆环堂转身就看见江林致笑得暧昧,忽得觉得有种意淫被抓包一样的难堪。
江林致知道是为了掩人耳目,这么叫不过是想逗逗陆环堂,她走过去,“见我醒了不开心?”
既然都说是夫妻了,演戏就演全,陆环堂扶着她的胳膊,问道:“有不舒服的地方吗?”
江林致反手握着他的手,与他十指相扣,笑吟吟道:“黄大夫的药很好用,都长出一层粉肉了。”
二花她们有时进京城采买,那里的女人漂亮,但也没见过这么漂亮的,她不禁看呆了,半晌憋出了一句“你......你好。”
江林致又笑着过去拉二花的手,道:“妹妹的手艺真是不错,那烧鸡闻着都香,不过黄大夫让我这几天吃素,真是可惜了。”
二花紧张得忙在围裙上擦了擦手,生怕脏了江林致的手,才握上去。
江林致一点也不在意,热络德聊了许多,陆环堂见要是再聊江林致就要住二花家了,忙以上药为由拽着江林致走了。
两人走在田埂上,陆环堂道:“郡主是跟谁都能聊得这么开心吗?”
江林致不答,只道:“她家只有五只鸡,咱们再待下去,你想让她倾家荡产啊。”
“您的伤真的好了?”
“回去帮我上药时顺便看看呗~”江林致冲陆环堂眨了眨眼,“夫君~”
陆还堂被呛得咳嗽起来,从耳根一直红到了脖子,解释道:“那是掩人耳目的权宜之计。”
江林致笑而不语,仿佛在说:我听你继续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