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濯本想用美人缠住这个特使,摄政王最恨在在白药贩卖权上受贿的人,他正好以此钳制,两人互惠互利。没想到这特使没有一句说收了贿赂,根本不给他任何把柄。
不过陆还堂忽然又道:“我前几天受了伤,需要些百年的药材,山参、苁蓉什么的最好了。”
给彼此一个把柄,好做事。
虽然霍濯看着并无多少才能,但陆环堂还是要稳住霍濯,不能被他发现端倪,等拿到药,他立刻就回去。
“谨遵特使命令。”霍濯终于松了口气。
于是陆环堂道:“都尉大义,本特使必回禀报王爷。”
暗示到了这个程度,陆环堂只等东西到手。
门很快被敲响,陆环堂开门,只见赤缇端着宝盒聘聘袅袅站在门外。
赤缇明显忐忑不安,但她面上还强撑着镇定。
陆环堂给她倒了杯茶,道:“有事要tຊ和我说?”
赤缇点点头,道:“多谢大人,妾身无以回报,”说着解开衣带,整个衣袍落在脚边,展现出里面轻纱朦胧的婀娜玉体,“只盼大人不嫌。”
美人在前,玉体横陈,大概是太累了,陆环堂只觉得像是在看一卷无聊的文书,他轻揩掉她眼角的水光,拾起那件衣袍给她披上,柔声道:“我以为你是来送东西的,如今我忙得焦头烂额,要辜负姑娘好意了。”
赤缇一怔,她一直是被人送出去的,什么人都陪过,可只有这个阎王一样的人,不收她这种小鬼。赤缇一时不知是退是进,委屈地站在原地。
陆环堂从不拒绝美人的好意,可交心太难太慢,他这次等不了。
赤缇眼中闪着不可置信的泪光,她轻轻拭掉眼泪,“去年我家的地被人抢去种朱颜,都尉说着主持公道,强行纳我进府,牙绯与都督一心,我们都是……都是色诱太守底下和无良来的官员。”
说着赤缇突然跪下,哭诉着,“大人……”却迟迟没有下文。
宝盒里面有好几种草药,陆环堂背对着赤缇塞进怀中,嘴上敷衍道:“有事就说,本特使替你做主。”
楼下已经传来纷杂的脚步声。
他竟中了霍濯的道儿了!
陆环堂想也不想,翻窗除了客栈。他前脚出去,后脚就有太守的人搜查客栈,说有人诱拐官眷。
陆环堂回礼,坐在太守旁的太师椅上,道:“太守今日查的诱拐官家女一事,可否与本特使详说一二?”
陈太守见他谦逊有礼,不像是探到的那样收受贿赂,还用见色起意,用姬妾威胁霍濯的倨傲横行,便想着给他一个机会,半试探半警告道:“有人上报家中丢了个小妾,一个小妾无妨,不过官宦之人的脸面不能不顾,特使觉得呢?”
陆环堂暂时也管不了很多了,快马加鞭往回赶。好在路上没设关卡,陆还堂很快就赶回了关山村。
几日后,月挂树梢,雪映微光。
屋内一盏微黄羊角灯,两个碳炉,黄半仙躺在屋里的摇椅上抽着水烟,好不惬意。
他眼睛也不睁,忽然对着在里间运功调理的陆环堂道:“外面都是找你的。”
陆环堂听见了外面的脚步声和说话声,但他根本不想管。听到黄半仙略带不满的话才不得不起身去开门。
门外的男女老少熙攘着、推搡着,见陆环堂出来,一时间却说不出话,呆若木鸡地站在那。
还是陆环堂先出声问道:“请问有什么事?”
一个大胆的少女把烧鸡捧上去,面带羞涩道:“给你的!”
其余几个人也纷纷捧上吃食。
陆环堂有些招架不住这铺天盖地的热情,他也不想承这份人情,他知道这一份份人情后的意思,便道:“多谢大家好意,我和内人已经吃过饭了,大家还是拿回去吧。”
听他这么说,姑娘小子那些旖旎的心思都没了。可刚刚大胆的姑娘道:“嗐,这冰天雪地的,吃的又坏不了,等你婆娘醒了,给她热热补补身子多好!”
陆环堂有一瞬的动容,他浸淫官场、沙场多年,日日面对着勾心斗角和利益冲突,早就忘了没有利害关系的善意了。
倒是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一旁的老妪看他还在犹豫,以为他不好意思,便道:“别不好意思,我们村子虽然也算是在京郊,但好久没进外人了,你收下我们就高兴!”
陆环堂拒绝不了,一一道谢,带着吃食进了屋。
门外的几个姑娘小子叹了口气,其中一个小子嘟囔道:“李寡妇净瞎说,什么兄妹,人家分明就是夫妻,我还以为能讨个婆姨呢!”
一个姑娘揪着他的耳朵,笑骂,“你也不撒泡尿照照,人家花容月貌的,能看得上你?”
“你看得上我也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