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璃美好,也最是易碎。
冯己缓缓从怀中掏出了一把普通的匕首:“若是你有错,我又何尝没有,是我没有给你安全感,让你生疑。”
“南唐早就想要冯家的势力,这些和你……”
忽有一箭洞穿了铁琉璃的心肺,冯己慌乱抱起铁琉璃,他不知如何是好。
“大夫!大夫在哪里?!”
深更半夜,能找到一个活人就不错了。
“铁琉璃,你还真是让本座失望。”黑色的大貂披在身上,朱疆一双红眸犹如无常索命。
“先是朱湘云,再是你,你们的感情可真是珍贵,可惜了,阻碍大业的人,是不能被留在世上。”
“给本座,杀!”
朱疆是疯了吗!
一群黑衣人涌进了太常寺。
“你走了,我又岂能独活!”
匕首刺中心脏,冯己直直倒下。
“怪,我们,情深缘浅罢。”
情深缘浅,最伤人心。
胡采颐当机立断,砍下猎老叟的一条手臂,并将他的武器夺走。
猎老叟的武器上有鹤形印记,或许这是一个线索,也为了防止朱疆嫁祸到她的身上。
“外甥女,真是好久不见了。”朱疆的眸子落在了胡采颐的身上,眸底尽是嫌恶。
“别以我舅舅自居,我有洁癖。”她倒不是有什么洁癖,只是朱疆此人行事叫人唾弃。
“放心,你死了,也就无须是我外甥女了。”
坏了,朱疆想杀的人是她!
胡采颐反应过来后,正想逃跑,被容青拦住了去路。
“看来南唐是真的没人了,连一个婢女都当下属使唤了。”
不过也正好说明,截天教的精英流失严重。
“本座料想,奉玉是你杀的吧!不巧了,若是不出意外,她应该会是你的舅母。”
胡采颐丝毫不胆怯说道:“可惜了,她遇上了我,还是出现了意外。”
“所以,本座亲自送你上路。”
只是一道威压逼近,胡采颐便感觉胸腔里腥甜涌动,更遑论朱疆真正出手后是什么样子的了。
今晚,注定是一场杀戮之夜,一场换血必须要提前付出的代价。
胡采颐被这一道威压逼得无法动弹,最后还是鱼小骨及时出现,使出浑身解数,一剑破流,扬起尘沙,这才带胡采颐逃出生天。
“大祭司,他们跑了!”猎老叟捂着自己的伤口,断臂之仇不共戴天!
“本座没瞎。”
猎老叟并不知道,就是因为他自己说的这话,让他失去了生命。
烦燥的朱疆,吸干了猎老叟身上的内力,须臾之间,猎老叟变成一个行走都困难的耄耋老人。
“胡采颐,哼,我倒是要看看,你们能活多久。”
冯己死亡的消息一时间传遍了整个朝堂,祭天大典之前,太常寺寺卿竟然死了,这可不是什么祥瑞之兆。
晨光初现时,密道处。
“怎么样,我的演技不错吧?没叫他们怀疑吧。”
“前辈的的演技炉火纯青,采颐佩服不已,不过前辈现在还不能出去,大家都以为两位已经死亡了,贸然出去恐会叫截天教的人怀疑。”
铁琉璃一想也是,这里有吃有喝,还有冯己陪着,总不能会饿死。
比起会不会被饿死,铁琉璃更在乎的是截天教的人真的会相信他们已经死了吗?
“那朱疆生性多疑,你这办法真的能够骗得过朱疆?”
“前辈,信我,虽不能说十拿九稳,好歹也是有一些胜算。”有胜算,总好过于没有。
“你这丫头当真是机灵,竟然想到用鸡血代替人血,若不是你早有准备,我们怕是真的逃不过这一劫。”铁琉璃由衷地握住了胡采颐的双手。
这时,冯己走上前来,给了胡采颐一张地图。
“根据御年所说,我绘制了当初他在密道里闻到的丹橘香据点。”
那据点上用红朱砂标记的地方正是司马府。
“又是司马府?”
“为何又说‘又’?”
胡采颐将自己在司马家遇到的事情告诉了冯己。
“如此说来,这个夜主是司马家的人,我记得二十年前去洞天密库那日,正好赶上了科考,府试没有个两三日是出不来,那段时间司马光已经参加完府试,冲击殿试,没有时间儋州。”
“司马澈英年早逝,那么只剩下……”
司马晦了。
冯己直直摇头:“怎么可能呢,司马晦无论是里外的名声,皆是一副谦谦君子,怎么可能会是他呢。”
“怎么不可能?他将自己的女儿嫁给了渔阳王,不顾司马青姝的意愿,这般父亲如何能是一位好父亲?”
冯己微微怔了怔:“当年他是一个连落榜都能够坦然处之的人,如今竟然是……我实在是想不通到底发生了什么,才让他性情大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