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蓝溪四下张望,余光捕捉到浅灰色地板上有一个小巧的黑色物件,是一支录音笔。
早上下飞机以后受邀参加了一段采访,每次参加采访时,陈蓝溪都会随身携带一支录音笔,将采访内容存根,以防有些媒体恶意剪辑,断章取义。
录音笔一直没关,刚才她和白孟夏的对话也全部录进去了。
陈蓝溪捡起录音笔,眉心微皱,沉吟片刻,还是去到电脑前,将这段录音导出来。
……
中垣大楼。
陆槐序好长时间没来公司,今天一来就在发火,开会把人都批了个遍。
凡是送上来的文件,大到方案有问题,小到断句不正确,全部被打回去重做。
总裁办这一整层的气压都很低,高秘书再次拜托范凌帮忙送文件,范凌假装接电话走远,他这一早上没少挨说,可不想再进去找骂了。
下午,好不容易熬到快要下班,能解脱了,楼下前台打电话说有一位姓陈的女士要见陆总。
范凌通过监控看了眼,陈蓝溪他见过几次,知道这是太太的表姐,叫人放行,认命地去办公室敲门。
这回陆槐序倒是没说什么,只“嗯”了一声,范凌赶紧溜之大吉。
明明陆总以前情绪很稳定的,为什么突然最近总是暴走?
再这样下去就要变成网上说的讨厌上司了,可是……他开的工资还是很可观。
范凌默默看了眼早上到账的六位数的工资,因为刚才内心对陆槐序的吐槽,心中充斥着罪恶感。
陈蓝溪到达顶层,范凌等在电梯口带她去陆槐序办公室。
那天方明远跟陆槐序要陈蓝溪的联系方式,陆槐序说没有,见方明远不敢置信的样子,他不由开始反思自己。
他好像的确是对白孟夏不够关心。
陈蓝溪是白孟夏的表姐,陆槐序在她进办公室之前便已叫秘书室的人准备好茶水。
范凌将陈蓝溪带到,很有眼色地离开办公室。
陆槐序招呼陈蓝溪坐下,问她来有什么事。
陈蓝溪也不废话,直接问他:“你打算什么时候签离婚协议书?”
陆槐序见她来是要说这个,眉心微压,“陈小姐今天是来当说客的?”
“是,也不是。”陈蓝溪说着从包包夹层里拿出录音笔放在矮几上,“你听了这里面的内容快些做决定。”
陆槐序盯着那支录音笔,眼神幽深,不知在想些什么。
“白孟夏脑子不太好使,当初爱你爱的要死,我们怎么劝都劝不动,现在好不容易脑子好使了,你就高抬贵手放过她。”陈蓝溪也不管陆槐序听进去没有,自顾自说着这些。
“你也没有资格说不想离婚,你自己亲手毁了她对你的真心,只能怪你自己不珍惜。”
站在陈蓝溪的角度,白孟夏一直以来追求的婚姻最后是这个结局,固然令人心疼,但这种时候就是应该快刀斩乱麻,长痛不如短痛。
况且,就白孟夏那容易心软的性子,要是不赶紧离婚,回头陆槐序再花言巧语几句,万一又被勾回去就完蛋了。
她说完该说的便起身离开。
陆槐序单手插兜站在待客区的矮几前,垂眸凝视着陈蓝溪留下的那支录音笔。
过了许久,他将录音笔拿起来,走到办公桌前,面无表情将其丢进抽屉里。
第66章 “双方离婚,证件失效”
白孟夏是在半夜时分收到陆槐序遣范凌送来的离婚协议。
范凌说:“陆总让我告诉您,明天上午九点去民政局办手续。”
白孟夏没当着范凌的面拆文件袋,不过听他这话的意思,陆槐序是已经签字了。
范凌完成任务后离开,白孟夏把文件袋里的纸张拿出来,直接翻到尾页,男方签字一栏赫然是“陆槐序”遒劲有力的三个字。
白孟夏说不上是什么心情,可以确定的是解脱的情绪偏多。
从今以后,两个人谁也不会再因为这段错误的婚姻感到痛苦,他可以光明正大的去追求他爱的人,自己也不会再总是一厢情愿觉得受伤或是被辜负。
白孟夏这一晚难得睡得安稳,第二日起床梳洗后一改往日的颓废,气色依旧不太好,不过整个人却充满精神。
她懒得化妆,随手从衣柜里找了件冲锋衣套上便出门。
白孟夏到的时候,有工作人员带她进了里面的一间会客室,陆槐序已经等在里面。
桌上已经摆好了要填的资料,工作人员把白孟夏带到以后便出去,将门带上。
陆槐序见她来了,拿起笔在纸上龙飞凤舞签上名,将纸张转向白孟夏的面前。
白孟夏双手攥紧站在桌前,深深看了眼桌上的材料,一时没有别的动作。
陆槐序抬眼望向她,眼底平静如水,“这不是你费尽心思想要得到的结果?还在犹豫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