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贺誉根本查不到也想不到她是在贺震华的安排下出了国。
尔后飞机又中转几个城市,两天后才落地纽约。
自始至终,贺震华都没有露过面。
从江蔚落地纽约那一刻开始,她就失去了所有的助力,完全需要靠自己重新开始。
可即便如此,江蔚对贺震华仍充满了感激。
无论他的出发点是什么,那时那刻,离开是江蔚最坚定的选择。
三年过去,贺震华就像个过客,再没有联系过她。
这次到了三藩市,江蔚才知道那家想跟瑞丰合作的企业,贺震华是大股东。
两天前,他派人来把江蔚接到这栋别墅,两人才算是第一次见面。
稍顷,贺震华剧烈地咳嗽了一阵。
江蔚思绪回笼,将桌上的气血茶推到他手边,“您真的不打算去医院?”
贺震华长长舒了口气,“看阿誉的意思吧。”
江蔚拧眉,猜出了贺震华的用意。
他们父子间的恩怨,积累多年。
贺震华的意思是,如果贺誉仍不接受和解,他也就不会去医院接受治疗。
是赎罪,也是破釜沉舟的试探。
试探他们父子,还有没有共享天伦的机会。
江蔚是外人,无法苟同贺震华的做法,又没立场让贺誉放下芥蒂。
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
这个道理,人尽皆知。
现在,只能看贺誉作何打算了。
贺震华以她为诱饵引贺誉露面,江蔚一开始觉得贺震华高估了自己在贺誉心里的地位。
可贺誉真的来了,江蔚又担心他们父子冲突,勾起贺誉的伤心事。
一看也知道,父子恩怨,错方在贺震华。
江蔚挺闹心的,又无计可施。
她的确安全无虞,但行动受阻。
整栋别墅她可以随意活动,可离开是万万不能的。
门口有保镖守着。
而国内的手机卡信号时有时无。
这地方又远离市区。
她之前跟徐曼和墨擎联系,还是踮着脚在后院的墙边举着手机搜索信号才成功的。
约莫过了两个小时。
楼下的管家来报,“先生,少爷到了。”
“到了就好。”贺震华身体一震,随即看着江蔚吁了口气,“走吧,你跟我下楼,当着你的面,他不至于犯浑。”
第197章 父子
楼下。
贺誉伫立在窗前。
黑衬衫、黑西裤,整个人气势凛凛。
明明沐浴在阳光下,却驱不散他身上缠绕的阴暗。
五年多未见,贺震华看到这样的贺誉,眸子里翻涌着浓重的情绪,让他并不似表面看起来的那么平静。
江蔚走在贺震华的身后。
看到这样的贺誉,也是心头一凛。
贺誉的目光越过贺震华,直直落在江蔚的身上,“过来。”
江蔚抿唇,瞥了眼面色紧绷的贺震华,见对方稍稍点头,便径直走了过去。
贺誉拉过江蔚,面沉如水地打量了一番。
下一秒,拉着她就往外走。
贺震华急声唤道:“阿誉!”
江蔚也适时攥紧男人的手掌,“我东西还在楼上。”
贺誉脚步顿住,手掌逐渐收紧的力道,捏疼了江蔚,她却一声不吭,咬牙隐忍着。
“去收拾,我等你。”
江蔚喟叹一声,“嗯,你跟伯父……好好聊。”
贺誉冷嗤,“我和他没什么好聊的。”
江蔚安抚似的摩挲了下他的手背,随即上了楼。
客厅里,只剩下久未见面的父子二人。
贺誉浑身写满了抵触,掏出烟,想抽一根。
旁边胆战心惊的管家出言制止,“少爷,先生的身体闻不了……”
“让他抽吧,你先下去。”贺震华摆手,挥退了管家。
贺誉不知想到了什么,目光凛凛地看向贺震华,“当年害死了我妈,现在你又想对江蔚下手?”
贺震华捏着拐杖,语气生硬地反驳:“阿誉,你母亲是自杀,不是我害死的。”
南华容,贺誉的母亲。
十年前因抑郁症困扰而割腕自杀。
贺誉点了烟,毫不留情地嘲讽,“没有你,她不会自杀。”
南华容与贺震华是标准的豪门联姻。
两人的婚姻相敬如宾,却亲密不足。
贺震华这个男人,年轻时也是享誉榕城的一方人物。
娶了当年的名门淑媛南华容,两人的结合羡煞旁人。
可惜,贺震华这样的人物,注定不是婚姻中的良配。
男人的劣根性所致,贺震华并不专一。
内有娇妻,外有美妾。
直至婚姻分崩离析,造成了今日无法挽回的局面。
过往的回忆总是带着刀子,把记忆里的画面切割的面目全非。
贺誉已经记不清他们父子上一次面对面说话是什么时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