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去!我没心情与你纠缠,更不想再说第三遍!”
“程暮那个贱//人到底有什么好,竟值得你如此对他!豁出命去也要救他,连自己的身体都不顾了!不过是个台局出身的下/贱/货,还不如早些死了!”沈漪恶狠狠地道,再不遮掩任何恶意,“周牧晨,我到底哪里比不上他?!他可是个男人,还是你的小娘!”
“他是我此生唯一的爱人。”周牧晨用冷冽森寒的目光看着她,冷冷地道:“在我心里,你连他的一根头发也比不上。所以,收起你那些恶毒又肮脏的心思,从这里滚出去。”
“若不是因为你,小暮也不至于被逼到如此境地。沈漪,我原本以为你仍是我从前认识的那个善良的妹妹,才会一直对你心存愧疚,想要尽力地补偿你,可没想到你竟是如此的蛇蝎心肠。你我之间的情分已尽了,周家再容不下你,你走吧。”
“和离书写好后我会派人送到沈府,沈周两家世交多年,我不想驳了这份情谊与脸面。”周牧晨眸色如冰地看着那人,一字一句道:“但你要记住,我们不是和离,是我休弃了你。”
“你竟然要为了他...休了我...”沈漪不可置信地向后退了两步,满脸的泪痕。
这时候二人身后响起一阵开门声,郎中走了出来,抬起衣袖擦了擦额间的汗。
“小暮!”周牧晨不再管愣在原地的沈漪,再一次向那人奔去。
......
“他的身子底子不好,又没有很强烈的求生意识,不过好在救治及时,只要醒过来就没事了。我开了方子,按方抓药按时服用即可。切记,一定要让他好好休养啊。”郎中在推门走出来时说道:“他神思忧惧,可能还会寻机会轻生,多加注意。”
“大夫,那如何才能解决这个问题啊?”周牧晨问道,满脸担忧。
郎中无奈地摇了摇头:“心病还须心药医。”
送走了郎中,周牧晨又回到了程暮的床边,紧紧地握住了那只略显苍白的手。他替那人擦了身,又换上了干净的床褥和衣服,而后便一直守在他身边。他顾不得自己满身狼狈,不敢再离开一步,生怕那人醒过来又会再一次求死。
周牧晨实在太害怕了,害怕到茫然无措的境地。他不敢去想,如果自己真的在这一次次惊心动魄的境况里彻底失去那人该怎么办。但他实在是太困顿劳累了,就如此紧握着那只手,在紧张感中趴在那人的床边睡了过去,梦中仍不安地念着那人的名字。
“小暮,别离开我...”
“小暮,别丢下我一个人...”
程暮似乎也被梦魇缠身,蹙起眉头,满脸的不安与悲伤。梦中,他仍身陷于莲池之中,被冰冷的池水包围。他很难受,喘不上气,却极力压抑着自己向池底沉去。而后他便看见了周牧晨。那人被光包围,冲破黑暗,不顾一切地向自己奔来,用力地拉紧了自己的手,想要将自己与黑暗分离。他一遍又一遍地在耳边呼唤着自己的名字。
他说,不要走。
他说,不要离开我。
他说,不要丢下我一个人。
他说,我爱你。
他言辞悲恸,声声入耳,逐渐唤回了程暮的理智和求生的意志。程暮猛地睁开了眼睛,终于从梦魇中抽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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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与你
此时天还有些黑,微微将明。周牧晨伏在床边守了一整夜,听到动静后立马惊醒过来。他有些激动地抓紧了自己手中一直没有放开的手,双眼通红地看向那人:“小暮,你终于醒了!我真的好怕再也见不到你了...”
程暮躺在床上,逐渐平息了自己急喘的呼吸,他死死地盯着天花板,神色晦暗中一滴不知名的眼泪从眼角滑落,留下了一条细长的泪痕。他动了动干涩的嘴唇,开口的声音沙哑而虚弱。
“周牧晨,你为什么要救我。”
“周牧晨,你为什么连死的机会都不愿意给我。”
“周牧晨,你为什么...不能放过我...”
心病还须心药医,解铃还须系铃人。
他此生的爱与恨,喜与悲都在他一人身上。
周牧晨无声半晌,终于颤动起来,滚烫的眼泪落在两人紧握在一起的手上,留下一片湿热。他垂着头,沉默地喘息着,心痛难忍。他几乎快要稳不住自己的声线,有些颤抖地翕了翕嘴唇,说道:“对不起,小暮,是我太自私,没办法放你离开,对不起。”
“对不起”三字向来是最无用的解释,可往往人在深陷其中之时,除了一句苍白无力的抱歉,再也说不出任何。
程暮叹了口气,轻声问道:“周牧晨,你真的爱过我吗?”
那人闻言便立刻抬起头来想要给出肯定的答案,却被他出言打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