乖乖认个错,低个头,双手奉上那点儿其实根本就不够看的钱,难道不好么。
他早就忘了,对方与他,本素不相识。
没有错处,何来低头。
只是他的一时乘兴,让对方陷入拼命挣扎也无法脱出的深渊。
入夜,黄思源一如既往从家里摸了出去,悄悄行进在凄清小巷中,权衡左右,依旧跳上了一间小凉房。
在浓稠的夜色里,他像个静静蛰伏的猎人。
他已经在这里连续守了半个多月了。
因为他必须要解决一些东西。
有人从凉房边的巷子里走过。
黄思源藏好自己的气息,待脚步声渐渐小下去,才悄悄凑到房顶边看。
却猝不及防对上了樊云海的视线。
“你怎么在这儿?”
“怎么是你?”
两人同时开口。
又同时噤声。
樊云海盯着黄思源故作平静实则满是慌乱的脸,心中若有所思。
“这儿挺凉快儿,我吹会儿风就走了。”黄思源强行解释。
“喔,那你继续,我似乎打扰你了。”樊云海冲他友好笑笑,收起了眼眸里的探究。
黄思源静静看他走远,消失在了长长小巷的尽头。
……
然而直到猎人在凉房房顶上已经睡醒一觉,“野兽”,他要“狩猎”的“野兽”们,也没有到来。
天亮了。
灿烂的朝阳跃上地平线,新的一天又开始了。
黄思源看着远方明净的天幕和奔腾的山峦,忽然有种荒谬的预感。
那些人,可能再也不会来找他了。
*
“来吧——嗯……猜猜今天他会在哪里呢?”刀疤轻松地笑着,语气里毫不掩饰的饶有兴致与轻蔑意味。
如果他能预见到自己一会儿的悲惨命运的话……
“你们都不来么?”刀疤忽然目光一厉,扭头看向后面的十几号人。
小卫站在人群中,手里抓着他们为了出街形式统一而必备的棒球棒,感觉上面已经沾上了自己手心沁出的汗。
他觉得,会有不好的事情即将在这里发生。
风吹过街道萧索。
城中村片区里一片粘腻漆黑。
刀疤在巷口站了会儿,忽然笑了。
“这位兄弟,来都来了,难道不打算出来会会么?”
他朝着黑黢黢的巷子里喊了一句。
回答他的只有夜风。
夜风。
带着烟草味儿的夜风。
带着愈加浓烈烟草味儿的夜风。
巷子里忽然出现一点星火,有人从其中缓步而出:“原来是你们这些小孩儿。”
如果黄思源在这里,他就会意识到这个抽烟者还是个与他关系匪浅的人物。
刀疤警惕地盯着这个男人。
卤素哥本来悠闲在旁边的摩托上,感受到了逐渐僵硬的气氛,也放下了掸在车把上的脚丫子。
他们的视线都不约而同落在了那个从巷子里溜达出来的男人身上。
居家拖鞋,度假风大裤衩,老头纯棉白背心,破边草帽。
烟雾缭绕在他年轻而瘦削的脸上,却无法遮盖他冷淡而玩味的目光。
他身上露出来的地方都是好皮肉,想来平日里也应该是个“良民”的角色。
然而小卫在一看见这个人的瞬间大脑就拉响了警报。
他很危险!
小卫能感受到的,刀疤自然也感受到了。
他尽量让自己说出来的话的语气听起来和缓:“嗯……晚上好,我们在找一个……欠了我们很多钱却还没还的小孩,他……唔!”
白背心直接给了他一拳。
这一拳扎扎实实打进刀疤的小腹,一瞬间涌起的剧痛让他几乎无法呼吸。
“诶诶诶你干什么你!”
“我操,上来就打?!”
卤素哥率先从摩托上跳下来加入了战局,其他人见势不妙,也跟着一拥而上。
白背心前后左右都被包围住了。
他看着那些向他呼啸而来的拳头,偏头挑眉一笑。
下一刻。
各式各样的拳头落下,纷扬打在□□上的声音听的人胆颤。
被打的那个更是肝胆俱裂:“操/你妈!操/你妈!啊!!!啊……唔!打我咳咳咳……打我干什么!妈了个咳咳……巴子的!!”
一群人没头苍蝇一样,听见这声怒吼都赶紧收手。
人群散开,只留刀疤一人在地上横躺,满身满脸是伤,剧痛遍布,默默垂泪。
“啪。”
清脆的响指声打破了刀疤急促的呼吸。
“现在——”白背心不知何时,居然站到了边上房屋的屋顶,此刻正抱臂抬起一只胳膊,俯视着下面的一众人。
“才是该说‘晚上好’的时候。”
“小朋友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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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把“氯/气”换成了卤素,于是没有了□,但新的□又出现了……累了,也不打算加“/”了,各位当个填字游戏玩玩儿吧(这游戏答案应该不难【叹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