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澜听不清他在说什么，努力调整呼吸，松开了攥着他的手，悄悄去摸刚刚看到的台灯。
“听见了没有！”
温澜没给反应，他又对着她的另一边脸落下一巴掌，“老子不喜欢和没反应的人…”
“啪”地一声，台灯上的玻璃罩碎落一地。
蒋恒吃痛地捂着头。
温澜趁机从床上滚了下去，没力气站起来她就爬，刚刚那下她用尽了求生欲望带来的所有力气。
她踉跄着站起扑向门口。
打开门，看到了长长的走廊。
眼前逐渐晦暗，她的双腿早就支持不住摔了下去。
堪堪倒下的那一刻，她看见了一张熟悉的脸，是她每次跳下楼后都会看到的。
顾亦琛的脸。
她知道是假的，但还是带着笑意叫了他的名字。
“亦琛。”
如果有可以重来的机会，如果他早一点出现在自己的生命中，她一定会紧紧抓住他的手。
抓住那束光。
温澜再醒来的时候是在碧幽院，蒋阿姨正帮她擦拭嘴角的伤口。
看见眼前的人醒来，她又惊又喜。
温澜却给不出任何反应。
她呆呆地看着天花板，嘴角伤口的疼痛也感受不到。
好像失去了感知的能力。
蒋阿姨立即发现了不对劲，摇了她几下，“夫人？”
她看了一眼，没有回应，一双眸子空洞得可怕。
蒋阿姨顿时慌张起来，赶紧联系了贺栩。
此时男人正从温澜被困住的房间里面走出来，外面围了一圈的看客，议论纷纷。
骆菁眼眶通红地冲向男人，“贺…贺总，今天是我的生日，您…”
贺栩接过江诚递过来的手帕，擦拭着手指染上的污血，漫不经心地睨ᴶˢᴳ了她一眼。
“骆小姐还知道这是自己的生日宴，看起来不太像。”
说完，抬步就要离开此处。
手机响起，看到备注的那一刻他就已经加快了步伐，声音也染上了慌张，“我很快就回去，裴尚到了吗？”
“还没…”蒋阿姨看了一眼身后躺在床上不住呢喃的女人，犹豫着要不要继续说下去，“先…先生，夫人她一直在叫一个人的名字…”
贺栩的指尖轻轻颤抖了一下，“谁？”
“好像是…‘亦琛’”
确如蒋阿姨所说，贺栩回去以后看到的也是一样的情况，她瞪大了眼睛看着天花板，嘴中不住地呢喃着顾亦琛的名字。
贺栩走到她的床边，轻声叫她。
温澜的眸中瞬间出现惊恐，她转头看向贺栩，“你…”
男人朝她走近了两步，就这两步足以击溃温澜为自己设置的防线，她的眼眶泛红，“别过来！”
贺栩停住了脚步。
温澜绞紧被子，“别碰我！别碰我！”
裴尚见况赶紧上前将贺栩带到门外，房中只留下蒋阿姨照顾。
“她精神状态不稳定，随时可能崩溃，一旦…”裴尚也叹气，“就再也无法挽回了。”
贺栩的指尖捏紧泛白，一双眸子中满是冷肃。
抬步就要离开这里。
裴尚拉住了他，“你做什么去？”
“杀了他。”
裴尚立即明白过来，赶紧拦住他，“事情已经是这样了，剩下的就交给警方处理，最主要的难道不是她的病吗？”
贺栩很少有这样冲动的时候，裴尚甚至都不知道要怎么安抚他的情绪。
以他现在的状态确实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做出来。
他一想到温澜躺在地上的场景，就觉得杀他一千次一百次都不够。
“接下来怎么做。”
半晌，他的声音传来。
裴尚这才松了一口气，“先送医院吧，实在不行…就只能封闭治疗了。”
“封闭治疗？”
这种说法也就是听起来好听，其实就和将她关在精神病院没什么区别。
他怎么可能会舍得将她丢在医院。
裴尚不知道自己又碰到了他的哪块逆鳞，这男人像炸了毛的狮子，还只能顺着猫捋，“我只是说…应该。”
“不行。”
贺栩想也没想地。
“什么不行？”
“不能送到医院。”
第125章 想起全部
他知道她有多害怕那地方。
如果将她带到那边了，那他们之间的裂痕恐怕就真的再也不能修复了。
裴尚虽然不理解，但看他这不容拒绝的样子就知道这件事没有商量的余地。
最终他除了差点将医院搬到碧幽院，公司也未能幸免。
白天温澜在房间里接受治疗，贺栩就在书房处理公司里的事情。
晚上只有等温澜沉沉睡去他才敢上床。
哪怕就是搂着她的腰肢都小心翼翼，生怕将她惊醒。
这样的日子持续了很多天，贺栩逐渐习以为常，但温澜的心态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