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栩还是沉默，盯着桌子上的空酒杯，眸子晦暗不明。
“贺总？”蒋恒叫了他一声，“你瞧瞧，别扫兴呀，话说我还想问问刚刚那个女的贺总能不能…”
“啪”地一声，贺栩面前的酒杯被摔碎。
男人恻阴阴地看向蒋恒，“蒋总这张嘴还真是不长记性。”
骆菁见况不妙，立即上前揽着贺栩，“贺总…”
“闭嘴！”
贺栩厉声打断，将她的手甩开。
气氛正是僵硬的时候，一道电话铃声响起。
贺栩拿出手机走出了包厢。
“贺总…夫人她不肯上车我只能跟着，结果她直接甩掉我们向一个胡同里走，我现在在这胡同里…没看到人，而且…”
“而且什么？”
“这是一个死胡同。”
温澜没进那个胡同。
早在江诚停下车子找过来之前，温澜就已经顺着草坪里的小道走向了另一条路。
马路边，温澜又裹紧了大衣。
急促手机铃声响起，她停下了脚步。
“温澜！”
阮幼晴的语气让她忽然紧张起来，“怎么了。”
“你现在和谁在一起？”
“我…我自己…”
阮幼晴声音又高了几个度，“放屁！顾亦琛现在在医院，你赶紧滚回来。”
“什么？”
温澜浑身紧绷起来，大脑一片空白。
“我还能骗你吗？你个没出息的，忘了以前的事还能和贺栩搞到一起，我真是…”
“我立刻回去…”
温澜立即从路上拦了一辆车赶去机场。
阮幼晴这样说就说明他出事肯定和自己有关。
一路上，她浑浑噩噩地想了许多。
第114章 他是我爱的人
到底是不是因为她在这段感情中摇摆不定所以招致现在这样的结果，她无从得知。
但好像所有人都知道她和贺栩的过往，唯有她自己是最糊涂的那一个。
最后一班飞机已经没有票了。
她站在机场入口，风从四面八方穿心而过，将头上沁出的薄汗吹干，甚至还带走了皮肤的温度。
闭上眸子，努力调整呼吸，她又拿起手机拨通了贺昀的电话。
想要得到一个准确的回答，只有他能给。
“澜澜？”
“哥…”温澜的声音有些颤抖，“亦琛现在在哪？”
对面沉默了一会儿，“…医院”
“为什么？”
“出了车祸，不过和你…关系不大…而且现在已经没生命危险了。”
仅仅只是没有生命危险了而已，她当然知道这句话背后的意思。
能够被听出来的安慰才最扎心。
她咬紧嘴唇尝到了腥甜的味道才放开，“我明天回去…你有没有什么想问我的…”
“能有什么想问的呢？”贺昀的声音轻柔，“我尊重你的选择。”
温澜开口才发现自己的声音粗嘎难听，“哥…是我对不起他，也对不起你…”
“别说这些了，明天我去接你，有些事情我想你还是有权力知道的。”
至少他也后悔了隐瞒。
挂断了电话，她坐在机场外面的台阶上伏膝痛哭。
她问过自己心安理得地接受顾亦琛的爱时心底到底有没有另一个人的影子，这个答案在贺栩真真正正出现在她面前的那一刻之前绝对否定。
但后来呢？
贺栩一步步把她拖进深渊的时候，她只将顾亦琛的爱当做救命稻草。
她拼命地承诺，以为这样就能全然逃避心底的挣扎。
结果，害人害己。
若说贺栩做了什么，总归也抵不上她的伤害。
裤子已经哭湿了大片，她丝毫没理会手机上无数个未接来电。
不知ᴶˢᴳ什么时候，吹过后背的风弱了一些，她能感觉到有人站在面前。
抬头所见的人让她的愤怒燃到了极点。
她站了起来，“你做了什么？”
“什么意思。”
贺栩的回答淡然无波。
“对顾亦琛，你做了什么。”
后面有人穿过险些撞到她，贺栩扯过她的手臂，对她的问题没做回答。
温澜甩开他的手，向后踉跄了几步，“我就知道…”
她就知道他哪里会有这么善良，她还妄想着这个男人真的会放过自己身边的人。
一个想方设法羞辱她的人，她竟然还指望着他会有一丝的同理心。
最可笑的人是她。
她的眼睛已经有浮肿的迹象，原本清澈的眸子染上了血丝。
“你就这么关心他？”
“他是我爱的人，我凭什么不能关心？！”
爱的人。
这是她第二次在贺栩面前说她爱他。
男人原本还带着怜惜的眼神瞬间变得漆黑森冷，出手捏紧温澜的手腕，“你说什么？”
“我说的不够清楚吗？贺先生想尽办法羞辱我，难道还指望我对你掏心掏肺？在宁城是只手遮天，但并不代表所有的女人都会围着你，如果不是你，我和亦琛的生活也不会是现在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