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世(22)

离开乔之雍房间的时候,我全身有些发虚,也有些气短。站在房外,我长出了几口气,抬起头来,看向天空,突然感觉今天天空中的乌云有些压抑,吹动的秋风更加寒冷,让我不禁打了一个寒战。

那天,我没有回家太早,戌时三刻才走进家门。云凤有些担心地问我为什么那晚。我故作没事地说银庄里事多,便回来晚了。然后,我简单吃了些晚饭便睡去了。

这个消息,我不想告诉云凤。因为,自从当时乔之雍答应置办房产可以借我银两而没有兑现开始,云凤就已经对乔之雍有意见了。而我这个迁升之事,乔之雍也已经允了一年多了,却也没兑现,云凤对乔之雍也有了更大怨言和不好的看法了。所以,今日之事,不能跟云凤说,也省得她跟着我着急上火。

这时,太阳已经压在西边远方的山顶了。天空有些暗了,还吹起了风,原来燥热的天气,竟凉快了许多。土丘上一朵粉红色的小花映在火红的夕阳里,正随风摇摆着,竟如同粉红罗裙的仙子在跳舞一般。

我转头看向紧锁着眉头的文龙。这时,文龙怀里的小狗似乎觉已经睡足了,忽然从文龙怀里蹦了下去,把戴在头上的花圈甩在了地下,然后,撒欢地跑了。

“巧雅回来。”文龙呼唤着小狗,可是,小狗只是回头看了他一眼,然后,又转回身去追逐一只白色的蝴蝶去了。

“巧雅是巧雅上学堂之后的一年,一个女同学送她的。”文龙望着追逐蝴蝶的小狗说道,“最开始,巧雅并没叫它为巧雅,而是叫乐乐。可是,那时云凤和我都不喜欢乐乐,且云凤喜净,乐乐刚进家门的时候,脱毛各处,撒溺随便,家里一片脏乱,于是,便有心把乐乐送走。一听说我和云凤要送走乐乐,巧雅急眼了,疯着喊着说乐乐就是她,她就是乐乐,谁要是把乐乐送走,就是把她送走。最后,她竟急得叫嚷着说乐乐不叫乐乐了,也叫巧雅,若我们真的把巧雅送走,那就一并把她也送走吧。巧雅脾气很犟,我没办法,便劝云凤。最后,云凤虽然也气的不行,但也争不过巧雅,便就同意了。没想到,从那以后,巧雅真就叫乐乐为巧雅了。最开始我和云凤很不习惯,但是,巧雅就是不改回来。结果,时间一久,便也叫下来了。”

在乔之雍与我谈话后的第三日,乔之雍便召开了银庄大会,在大会公布了黄晧和陈阿禹的迁升之事,还安排了黄皓和陈阿禹当众讲话。大会上不断有热烈的掌声和激奋的叫喊声。而我像一个孤独者一样,一直低着头,打不起精神,乔之雍,以及黄皓和陈阿禹讲了什么我都没有听。只是那些掌声和叫喊声在耳边激荡,刺激得我心里一阵阵悸动,甚至不断有窒息感涌上。当时,我恨不得地上能有一个缝,好让我钻进去。

大会之后,过了五日左右。那日,临收差的时候,钱玉虎悄悄来找我,说他为我抱不平,为我不甘,跟我说他约了飞鸿楼桌位,叫我去小饮一下,解一下心中的愁闷。那时,我心里确实正愁闷很甚,被钱玉虎这么一叫,便没有犹豫就答应了。

实际在钱玉虎约我的时候,我是有些纳闷的,飞鸿楼那可是冀州城数一数二的高档次酒楼,能在那里用餐吃酒的非富既官,我们这类中流人士,年八辈都难得有一次在那里吃饭的机会。而钱玉虎能力有限,平常里所挣月银与我也差得甚多,怎么会约得起飞鸿楼,并且听他的话头,约去飞鸿楼并没有感觉为难,很平常的样子。

我来到冀州城已经十余年了,但,那次是第一次走进飞鸿楼,而看着钱玉虎走进飞鸿楼轻车熟路的样子,便可以确定他不是第一次。

让我更加意外的是,钱玉虎居然还约了飞鸿楼的包间。要知道那种高档次酒楼的包间,不吃酒、不点菜,只在里面坐上一坐就是要收开间银两的。坐在包间里,我便更加纳闷了,心说难道这小子发财了。

正当我纳闷的时候,包间的门突然打开了,走进来了两个人。我急忙抬头,竟然是那日去到我家里游说我的宝丰银号掌柜胡学彦和他的管家。

而一看到胡学彦进来了,钱玉虎马上站了起来,深深作揖,说道:“胡掌柜,我把文龙兄带来了。”

在世18

【再次被我拒绝的胡学彦非但没有不高兴,反倒大笑了起来,说道:“好人啊,好人啊,文龙老弟不但是有才识之人,更是一个有德识之人,令胡某佩服。”说着突然又板起脸来,“我真是为乔之雍遗憾和悲哀呀,如此有才德的人居然让其受委屈,居然不委以重任,憾哉,悲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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