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脂记(86)

两人相谈投机,说了好些话。不觉日已过晌,赵绥绥留他用午饭。岑彧辞了,另约她明日锦鲤湖游湖。

赵绥绥再迟钝也明白他的用意了,否则授受不亲的,他又是拜访又是邀她游湖作甚。

她若是答应了明日的邀约,证明她对他也有意,但真的有意吗?赵绥绥迟迟找不到答案,她只知道自己不讨厌面前的男子,他的家世容貌也与她相匹配。

岑彧等着答覆,她来不及细想地点了点头。于是她便从他脸上见到了从未有过的喜悦表情,好似得了皇帝嘉奖的臣子。

赵绥绥心头升起一丝甜蜜,原来被人喜欢是这样的感觉。

春光明媚,暖风熏人欲醉,再好不过的时节。赵绥绥与岑彧乘着小船,泛舟湖上,清波渌渌,被船桨破开,波纹一层接着一层漾起,好似被风吹皱了的纱裙。

皱褶的湖波,依稀可见红的黑的白的种种颜色,这些颜色倏地一动,朝四面八方游去,叫人知晓原来是潜在湖下的锦鲤。

“这些鱼儿真可爱。”赵绥绥一手挽着衣袖一手伸到水下,春葱似的玉指随着行舟划开道道清波。

“我这里有鱼食,你想喂它们吗?”岑彧捧出一个牛皮纸包裹。

“什么时候买的,我都不知道。”

“打家里带来的。”岑彧边说边叫船家停止划桨。

船儿于是静止在了临近湖心的位置。赵绥绥打开包裹,抓一把鱼食扬出去,岑彧笑着摇头,“不是这样喂的,你全给扬出去了,它们哪还来你身边。”说着用指尖撮取一点,沿着船边儿撒下。

须臾,三五尾锦鲤游曳而来,争相啄食散落在水中的鱼食。赵绥绥瞧着有趣,又撒了一些。不一时,水面颜色丰富了起来,但数量居多的还是红色ʟᴇxɪ,十几尾几十尾地聚集过来,落在眼里喜庆得很。

赵绥绥沿着船边将一包鱼食全撒了下去,霎时了不得,几百上千尾鱼同时包围过来,水面上噼里啪啦,一顿摆尾扑腾的声音,宛若锅中沸腾的饺子。

好在锦鲤不是什么美味的鱼,若是美味的鱼,一网下去不知要网上来多少。

鱼儿扑腾溅起水花万点,小船上下起了雨,赵绥绥又惊又笑,催促船家快快划船。岑彧则趁势把她护进怀里,以长衫遮挡纷落的水花。

船划出去一段,头顶的水滴消失了,岑彧紧把着赵绥绥肩膀的手却未曾松开。

她身上又软又香,肌肤隔着衣料也能感知到光洁滑腻,令岑彧恍惚间失了神,只想这样永远抱着她。

赵绥绥不适地挣了挣。

“岑公子……”

“抱歉。”

他骤然松手,面孔扭到一边。过一会儿,转过脸瞧她,见她耳根红红的,螓首低垂,别提多娇憨可爱。大胆地捉过她的手握在自己手里。

“岑公子,你……你……”

“别动,给我握一会儿,到岸边我就松开。”

赵绥绥也许是怕挣扎得太狠给船家瞧见不好,也许是她心里也暗暗期许着给他握。在岑彧说完那句话后,她便不动了。手捏团扇兀自看湖面。

两人一个往左看一个往右看,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互相看不对眼,谁又知道那衣衫下的手早已十指相扣。

这场游湖之后,赵绥绥对岑彧的称呼从岑公子变成了岑郎。

52.醋意

沈溟沐最近频繁从赵绥绥嘴里听到一个词,岑郎。岑郎带我去伽蓝寺看优昙花了,岑郎送了我一根玉簪子,岑郎喜欢我穿樱花粉色的衫子……岑郎岑郎,两个字简直不离口了。

有次经过赵绥绥窗下,听见她跟朱樱讨论岑彧对她动手动脚的事,当然,在她口中不是动手动脚,而是轻轻抱了她一下。

朱樱问她什么感觉,她害羞地说身上麻麻的,每一块骨头都酥了。气得沈溟沐把廊下的花踹烂了一盆。

庆风看热闹不嫌事大,倚着柱子说:“大人,您再不行动,咱们小姐可真要被那姓岑的抢走了,到时候您就等着当舅姥爷吧。”

花盆迎面飞来,庆风灵活接怀中,“好好的花,可不敢糟践了,小姐要心疼。”笑嘻嘻摆回原位兔子一般溜了。

什么时候对她生出了超越亲情的感情呢?沈溟沐站在廊下回忆半晌,想起来是她送他香囊那次。他原本不以为意,还是温婉提醒了他。

“好细密的针脚,一针一线仿佛都在诉说着相思。何人赠沈大人的?”

“什么?”

“该是个令沈大人也心动的女子,否则沈大人不会这样在意地佩在身上,甚至为了这只香囊专门裁了一件缠枝葡萄暗纹的新衣。”温婉不理会沈溟沐,自顾说下去,“沈大人守身如玉莫非就是为她?”

“胡吣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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