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脂记(22)

赵绥绥回到闺房,立时瘫软在椅上。

“真想不到,沈大人竟还有这样一段不堪回首的往事。瞧他今日的人品行事,再想不到心肠那样恶毒。”

“他从前不好,不代表以后不好,说不准他已经改过自新了。”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班雀不认同赵绥绥,“你太善良了,总把人往好的方面想,假如当年赵太傅没有及时发现,解救你回来,你现在指不定在哪里遭罪呢。”

“可是……沈大人真的不像坏人啊……”

“他现在发了迹,自然得在人前装出一副人品良好的模样,这叫金玉其外败絮其内。赵老夫人说的在理,你们果断不能再来往了。哼,他明知与你的瓜葛,居然还能在你面前装模作样,城府真够深!”

突然惊呼:“哎呀,也不晓得太子知不知道他的真面目,不行,我得去知会太子一声,叫太子心里有个防备!”

班雀霹雳性子,要做的事一刻等不得,赵绥绥甚至来不及嘱咐她一声除了太子以外再不要对其他人讲她就跑没影了。

剩下赵绥绥,虽有小狐锦豹儿开导,到底郁郁了好几日。

赵绥绥并不知道,在她怏怏不乐的几天里,一则针对沈溟沐的流言迅速流传,不出几日,凡沈溟沐所过之处,议论纷纷。

14.非议

宋文瑄递上拜帖,求见赵绥绥。赵绥绥本欲回绝,奈何拜帖是经她二叔赵深的手递进来的,她说什么也不能拂长辈的面子,勉为其难应了。

春深时节,园中牡丹竞芳,飞燕红妆、首案红、白雪塔、御衣黄等诸多名贵品种各展雍容,赵绥绥在花圃深处的亭子里招待宋文瑄,人面花面两两相映,光彩夺目,一时看呆了宋文瑄。

“宋公子?”

宋文瑄回过神来,递上一只锦盒,“母亲十分喜爱你的兰花,精心挑选了四朵绒花,说什么也要我亲手送到你手上。”

赵绥绥尚未发话,小狐心直口快:“上次小姐好心赠公子兰花,被公子说成定情信物,今次公子赠小姐绒花,叫小姐怎么敢接,没的又成了定情信物。”

宋文瑄到底年纪轻,被抢白得面红耳赤,“定情信物原是几个朋友打趣的说辞,我也没想到会传成这个样子,绥绥你千万不要介意。”

“哼,我们小姐还是未出阁的姑娘,怎么不介意。”小狐咕哝。

宋文瑄更加下不来台。

赵绥绥不忍见他尴尬,好言道:“小狐说话直,宋公子不要跟她一般见识。绒花我收下了,请公子代我谢过宋夫人。”

接下东西后递与小狐,叫她送回房里。小狐知道赵绥绥这是有意支开她,哼一声走掉了。

看她走掉,宋文瑄才敢说话:“绥绥你也太纵着这些下人了,不知道还以为她们是小姐,瞧瞧那脾气!”

赵绥绥道:“小狐和我一起长大,脾气是有一些,但是处处为我考虑。说的做的都是为我好。”

“那也不能叫她爬到你头上去,方才你做小姐都没说话,她抢在你前头说,哪里有把你放在眼里。”

恰逢锦豹儿斟茶,听见他这番言论,一边斟茶一边歪头看花。

茶水满溢出来,沿着桌面沥沥流淌,浇向宋文瑄怀间,惹得他尖叫起身:“我的衣服,你这蠢丫头,怎么斟的茶。”

锦豹儿抱着茶壶退开:“抱歉啊,宋公子。”

宋文瑄看着衣上水迹,气得脸都绿了。那团水迹好巧不巧,正位于裆部。

饶是赵绥绥厚道,也忍不住莞尔。

回到闺房,讲给小狐听,小狐也跟着乐了一回:“后来呢,怎的解决的?”

“拿扇子遮着回去了。”锦豹儿掩嘴笑。

小狐捏锦豹儿团脸:“不愧是我的好妹妹。”

赵绥绥故作严肃地训她们:“只纵你们这一回,再有下回我可要罚了。”

“小姐要怎么罚我们?”

二人四目滴溜溜盯住她,赵绥绥板着脸孔道:“左右不会轻饶了你们。”

“我不信,小姐才舍不得罚我们。”

二女团团娇笑。

赵绥绥看见她们笑,绷不住也跟着笑了。

小狐忽地捧过锦盒:“宋公子虽不可爱,送来的绒花倒是极可爱,小姐且过目。”

锦盒分成四格,每格里皆躺着一支绒花。分别是海棠、芙蓉、合欢、腊梅,绒丝蓬松,绒绒可爱,当中点缀珠翠,几可乱真。

“这几朵绒花冬日里戴来再合适没有了,配一条狐狸毛披风,又好看又暖和。”

赵绥绥道:“我记得你们没有绒花首饰,这四朵绒花你们拿去分罢。”

“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

“谢谢小姐。”小狐反应最捷,“我要合欢和腊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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