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水满的那一刻,王代便转手把瓶塞又给了旁边另一位男生……
所以杨依依的每天的第一壶热水是存不住的,还好每天一轮后,他们便不会再来了。
可偏偏因为他们混乱的排桌方式,王代总阴魂不散地围着她。
他们班排桌方式是这样的:两人一桌,中间两桌四人并一起,两侧各一桌,中间两条通道,左右都靠墙。
等到每月一换桌的时候,就会变得很复杂,整体向右平移一列,前后排还要交叉互换,所以前后排可能是同桌,第一排和第四排的可能做前后桌。
杨依依在第七排,第八排由于有后门需要避开,就六个人,而第七排由于就她和韩笑两个女生,老师特许她们不用前后换,只需平移。
所以杨依依至今都没弄明白这种复杂的换桌形式,只记得每个月需要右移一次就好。
据说班主任研究出了来这套复杂的换桌策略是为了防止跟同一拨人呆得时间长了,上课容易讲话。
想想班主任当年真是低估了这群十几岁的孩子自来熟的程度,尤其是碰上王代这种厚脸皮的。
杨依依感觉王代如同大话西游里的唐僧一样,整日在耳边嗡嗡嗡,即便她和王代终于一左一右远远隔开,也能听到王代一直不停跟许建州叨叨叨,哪怕许建州一句话不说,他也可以滔滔不绝地讲一节课的 NBA。
但是大部分的时间他们逃不开前后桌的宿命,于是常常杨依依跟许建州讲题的时候,王代就跑出来插科打诨。
第二章
记忆中许建州总是坐杨依依的斜后方,这样其实很方便讲题,因为他们的椅子是带椅背的,教室人多位置又窄,所以正后方讲题倒很不方便,反而斜后是交流最多的。
杨依依正在认真跟许建州对比着讲两道生物题。
一题是如果父母双方都是双眼皮,且都是杂合子,那么他们生一个单眼皮的孩子概率是多少?
另一道题是如果父母一方是双眼皮,一方是单眼皮,那么他们生一个单眼皮的孩子的概率是多少?
两道题的答案都是 25%。
混乱的地方就在这里,为什么两个双眼皮生单眼皮孩子的概率是 25%,一个单眼皮和一个双眼皮的概率也是 25%,合着双眼皮白长了?
这是遗传学这块大家常常出错的原因,一道题会做,可是等各种题交叉在一起就乱了,结果都不会做了。
杨依依当即在杂合子三个字上画了个圈,“这两道题的关键是,一题有杂合子,一题没有。
先说有杂合子的。双方都是杂合子,肯定就是 Aa,你看如果我给一个 A,你也出一个 A,那么是便是 AA 组合,以此类推,共 AA,Aa,aA,aa 四种组合,每种组合概率相同,只有 aa 的情况才是单眼皮,也就是 25%。
好,再说这一道,这里只说父母有一方是双眼皮,没说是杂合子,所以双眼皮的一方可能是 AA,也可能是 Aa,一般默认各有 50%的可能,假设我是单眼皮,你是双……”
“什么假设,你就是!” 王代就在这等着她呢。
她知道选择‘你我’这样的讲题方式,王代必堵她无疑,可是如果不这样,而是‘一方’,‘另一方’的方式,讲起来又太乱。
杨依依回怼道,“你能不能等我们讲完再逼逼?没看大家都听着呢嘛!”
韩笑在杨依依讲题的时候也转过身来了,毕竟这种题,太容易弄混了。
杨依依继续按照自己的方式讲完了两题,又总结了两题的区别和关键点,还没来得及说出来她那句可以扬眉吐气的结论,王代又插进来,道:“这题出的就有问题,现实只能看出来双眼皮和单眼皮,谁能看出来是纯种的还是杂合子?”
“所以人规定是杂合子,不是杂合子父母双方可能的情况太多了……”杨依依道。
“你不是刚才说默认 50%算吗,那就双方都按 AA.Aa 各 50%的几率呗,凭嘛规定出来是杂合子?”王代不依不饶。
“那得几层概率,算起来多麻烦,只不过一道生物选择题,又不是数学。”
“有什么麻烦的,这才是真正解决实际问题。你看如果这么算的话……”王代要拉着杨依依算他自己出的题。
“我不算!再说各按 50%就科学?你统计过中国双眼皮多少杂合子多少纯的?谁说就是各占 50%了?”
“咱们先这样算算呀,来,你看……”
“我不看!”杨依依立刻扭转身来,还不忘叫回韩笑,“你也别听他乱算,要不刚整明白,让他这么一算,又乱了。”
“你管人家呢,你不听也不让人家听,你就是怕算出来一单一双比两个双眼皮生双眼皮的孩子比概率低多了,才不敢算!”王代叫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