贪心不足蛇吞象,沈碧子有些犯了难,生怕被官府的人察觉她们龌蹉的行径,若是再行偷盗搬运之事,只怕她们会下地狱,永生永世不得超生。
“小姐,事情固然是好,但如今我们已经有足够多的财富了。”沈碧子仅有的一丝良心刺痛了一下,回想起她偷了一个书生的稿子,导致书生没有稿酬,心疾复发而死。
她永远忘不了书生死前那不甘的怒容,恨不能将她这个小人撕碎了。
沈碧子的这番话引起了范集思的反感,她们是偷盗者不错,她们是心狠手辣不错,但范集思认为只要天下人都知道这是她们的诗,那么即便是有人指证,她们也拒不承认,还打出自己是原创的旗号,哪怕,她们没有写过一样东西。
范集思狠狠扇了沈碧子一巴掌:“别忘了,社里的钱你也用了,害死几个人而已,他们能用死亡为我们做出贡献,是他们的福气。还有,我们一阳文学社看上应莲儿的东西,本就是她的荣幸,你不要有什么心理负担。”
范集思轻轻抚摸上沈碧子的脸颊,丝毫不会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仿佛世间诸多借口皆是为了她而存在。
“山高皇帝远,纵是官府又能奈我何?”
范集思嚣张扬起了下巴,自从被蔡大人拒绝之后,范集思勾搭上了李员外,利用员外在当地拥有一定的名声,蔡阙的园子还是李员外的儿子承建,故而李员外也在游园的名单之内。
凭借着光鲜亮丽的外在,范集思成功拿下了年近古稀的李员外,成为李员外的小妾,为了钱范集思什么都做得出来,这也是一阳文学社能够存在至今的原因之一。
但法网恢恢,疏而不漏。
蔡阙早就请了冯御年过来。
巧的是,胡采颐的父亲胡用也被相邀宴。
“范集思不愧是大才女啊,她那诗集里的诗写得真不错啊!”
“当然不错了,刘秋生的诗都被范集思拿去装饰自己了。”
“这话可不能乱说啊!”
“明日游园会就知我是不是乱说了。”
“范集思真就那么不堪?”
富哥儿翻看了一下诗集,入眼第一章便看见了……
“莲……我同村的女孩写的诗为何会……”
应莲儿的诗竟然出现在了范集思的诗集上。
这首诗《云牙》,是应莲儿七岁时所作,那时应莲儿不可能会出现在范集思的丽冰集里。
韩庄随即反应过来,范集思定是偷盗了应莲儿的诗!
这个可恶的范集思!
“老韩,你不去做工了?”
“不去了!”今日本该是加固城墙的时候,以御海寇。
竟然敢偷莲儿的东西,莲儿卧病在床需要买药钱的时候,那些贪婪的人正在大快朵颐!
这让他怎么气的过?莲儿险些没了命!
韩庄击鼓鸣冤,小麦色的皮肤微微渗出了一层薄汗。
“大人,小人有冤!”
明鼓过后,威武升堂。
冯御年绿袍加身,严色正坐,手持案板,面若秀竹,举手投足犹似谷中风。
“堂下何人?”
“禀大人,草民名叫韩庄,东河镇疙瘩村人士,为状告一人而来!”壮汉眸光坚定,双手拱拜。
“何人?”
“一阳文学社范集思,她所写的《丽冰集》乃是抄了应莲儿的诗。”
衙门中不少男子挺喜欢看范集思的诗集,一个个面面相觑。
范集思竟然是这样的人吗?他们眼中的女神形象已经开始摇摇欲坠了。
“你有何证据?”
“大人,明日游园会,范集思一定会参加,届时让范集思和应莲儿分别作一首诗,便可知真伪。”
“依你所言,范集思剽窃了应莲儿的东西,理应拿出切实证据来,国法不能冤枉了一个好人,也不能放过任何一个坏人。”
一番话下来,韩庄明白自己的短处,是了,他太冲动了。
“但你这方法不失为一个方法。”
案子的味道对于胡采颐来说是有一定的吸引力,好像哪里有案子哪里就有胡采颐。
她探出头来,看衙门这阵仗,是又有案子了。
怀中的烧饼还热乎着呢,胡采颐一口咽了下去,有了银块,她的生活水平肉眼可见地提高上来了。
“依你所言。”
“草民叩谢大人!”
这一刻,韩庄庆幸自己赌对了,他赌冯御年是一个好官,事实证明冯御年的确给了他一个机会。
明日的游园会,想来会非常精彩。
胡采颐拉过了一旁的看客,问道:“这是出了何事?”
“此人说范集思偷了人家的诗,也不知是真是假。”
胡采颐一下子来了兴致,这果然是案子的味道啊!若是她能破了这案,明日的捕头可不就得是她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