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来之后,柳意明想要解除婚约,哪知柳父并不同意,并说明这些年柳家都是依靠于家帮衬才有存活一日。柳意明听后怒而离家出走,再次回来时心灰意冷娶了于金娘。
“你怪我,柳意明,你怪我?冷家独占山头几十年,若是劫富济贫的事做了,我认罪,可冷裳杀人……”
“啪”的一声脆响打断了于金娘接下来的话。
只见一抹阴影罩在于金娘上头,柳意明冷冷看着于金娘,冷声道:“她死了,你还有脸说出这话,她死的时候心里大抵都会觉得是我告的密,于金娘,这些年的冷落,你该受着!”
于金娘兀地觉得眼前这人陌生得很,明明他们才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明明订下婚约的那一刻,他分明是高兴的。
哪知,那么多年的守候抵不过一个刚认识不久的女子。
原来,那么多年的笑话,竟然是她自己!
于金娘放声大笑,近乎癫狂:“啊哈哈哈,柳意明,原来,哈哈哈哈,是我痴心错付了!是我的错!那你为她报仇啊!柳意明!”
“疯子。”柳意明嘴角下垂,冷怒一声离开。
仿佛看见于金娘,他就看到了曾经那个不堪的自己。
柳家一无所有时,他没有出半点力。
柳家温饱时,他也没有出半点力,宁可将打猎所得给了胡用那个废物,也不将一根兔子毛发赠给自己的结发妻子。
此时,胡用打了个喷嚏,差点将喷嚏星子喷到了桌子上的烤鸭之上。
“我说,老爷,您那么欺瞒小姐真的好吗?”
“不好?看看采颐长那么大,能吃苦耐劳,不像是那个……罢了,不说那么多了,总之,我是为她好!对了,把那酱给我沾点,每次打猎前都给我多准备一些肉。”
“我看您是苦了小姐也不能苦了自己。”
“你懂什么。”
胡用正大快朵颐吃了起来,奉叔也跟着吃了起来。
“那老爷,我们什么时候回县城?”
胡用含糊不清地说着:“等她嫁了人,哎哎哎,酱给我留着点。”
奉叔觉得胡采颐肯定是胡用上辈子的仇人,不然也不能这般待自己的女儿。
不管了,这烤鸭真香,还好小姐不在。
日头盎然,胡采颐回来后便端坐在院子里,拿着绣花鞋比对了一下。
郑婆婆所用的绣花针长短不一,且有一定的磨损程度,看样子用了十几年了。
“这郑婆婆还真是一个专情的人,若是我早就将这绣花针熔了。”
胡采颐轻轻地将绣花针放下,门外有一自梳女唤道:“胡采颐,你的姐姐来找你了。”
姐姐?
她可不知道自己还有一个姐姐。
“知道了!”
胡采颐赶紧从郑婆婆的院子里出来。
她家里一穷二白,莫说是姐姐了,就是能有个亲近的人就不错了。
胡采颐疑心道:莫不成是春意?
定然是春意来找她了。
此时的胡采颐并不知道春意也在自梳山庄之中。
胡采颐出门一看,只见来人忸怩地背对着她。
“你们好好叙叙旧,我先去忙了。”
“好咧,谢谢姐姐,姐姐慢走!”胡采颐甜甜地说道。
女子总是喜欢被叫得年轻一点。
胡采颐仔细端详了这一位“姐姐”,只见“她”一身藕粉,裙边还缀着珍珠,正摆弄着自己的头发。
从背面看,还真像是一个美人。
不知道正面如何。
胡采颐走到“她”的正面,还没有看清楚,来人便将脸给转了过去。
“嘿,怎么还害羞了?”
胡采颐开始上手扒拉他的头发,他被迫后仰脑袋。
四目相对的那一刻,胡采颐脸上的笑意消失了,转而是震惊。
冯御年拍打掉她的手,难为情道:“女女授受不亲。”
女装的冯大人,她这还是第一次见,只是这宽肩壮腰的,好像和女子有点不符。
胡采颐将冯御年拉到一边,嘴角的笑意慢慢蔓延脸上。
想不到冯大人竟然还有这样的嗜好。
不行,她得忍住,这可是她的顶头上司!
“要笑便笑。”冯御年语气微微不善。
为了当好一个父母官,他连面子都顾不上了。
“不,不,我是被冯大……姑娘的美貌给惊住了。”
冯御年摆出一副克己复礼的模样,反倒是有点大家闺秀的样子了。
“若不是你许久未曾有消息,本官何至于如此轻贱自己。”
胡采颐的笑意眨眼之间便消失了。
“大人何故觉得女装是在轻贱自己?大人以身为民,民女当称颂,可是大人,女子同男子之间并没有轻贱之分,大人放得下身段,黎民百姓也会称颂,大人又为什么觉得这是轻贱之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