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食客谈起临安县的新告示,钱掌柜打着算盘的手不住颤抖,额间还冒着冷汗。
良锦铭说的消息是真的!
他擦了擦汗,听到一半再也听不进去,强装镇定地进了后厨,不一会儿揣着手走出了酒楼。
小二在身后喊了,“哎,掌柜的,您上哪去?这儿有人要结账!”
见掌柜似听不见他的喊声,脚步不停地向外走,小二不满地嘀咕了两句,向食客歉意地笑了笑,翻起账本,看以往的赊账。
得亏他们小二也识几个大字。
钱掌柜去了良锦铭镇上的家,听邻居说起,这家里人已搬走,回村里住了很长一段时间了。
钱掌柜一愣,旋即想到了新塘村,又马不停蹄地到城外去坐牛车,往村里赶。
良锦铭见他神色匆忙,心中大概猜到是何事,先把人领到洛明轩住处去,正巧许灏瑞他们也在。
头回来村里收土豆时,钱掌柜见过洛明轩,知晓他是官府的人,连忙把袖子里的瓦瓶掏了出来。
“大人,这是我在聚宝楼发现的,不知是不是米囊所做,您看看,前几个月我便察觉不对劲,偷偷留意了一下后厨,发现掌厨会往菜里添加此物。
因这是贺府管事送过来的,我也没在意,直到到后来我察觉到不对劲,食客们像是上了瘾般,来酒楼每次都点同样的菜,现下听闻临安县官府贴出来的告示,我觉得这瓶东西极有可能便是米囊所做出来的。”
洛明轩打开瓶盖看了看,“先去衙门,我找人来查看一番,顺道让人把聚宝楼包围起来。”
见洛明轩立即走了,许灏瑞抱起栗崽,思考着要不要跟去,没和小夫郎说一声去向,恐怕要惹人生气,再加上带着孩子恐怕不好。
良锦铭也跟在洛明轩身后,见许灏瑞落在后面,喊道:“灏瑞快些啊。”
许灏瑞想了想,还是抱着栗崽跟了上去,托了村里的婶子去家里说一声,他带着孩子与良锦铭去了镇上。
洛明轩直接包了辆牛车直奔衙门。
栗崽对坐过牛车,没了印象,上了牛车兴奋道,“车车。”
坐上许灏瑞怀里也不安分,挣扎着站起来。
许灏瑞不让他直接坐在牛车上,栗崽便踩着他的腿蹦,去看前头的大水牛,“牛~”
许灏瑞盘腿坐着双臂圈着兴奋的小胖娃儿。
钱掌柜担忧问:“大人,先前我不知情,现下知道了立马便来向您说了,我会不会也要判刑?”
洛明轩安慰道:“你别担心,你没有参与便不会有事。”
“只是你为何大老远的来村里找我,不直接上衙门去?”
钱掌柜摸了下脑袋,“我是来找良锦铭的,一时紧张,忘了衙门。”
“找他作甚?”
钱掌柜将昨夜俩人饮酒时,听到良锦铭说过告示这消息的告诉他们,他过来是想与人商量,不想良锦铭直接带着他来找洛明轩。
这时他也反应过来,昨夜良锦铭是故意说漏嘴,就是为了让他知道这则消息。
良锦铭见他看向自己,装傻地冲他憨笑。
到了镇上,洛明轩拿着温承钰的信物,派了大半衙役去将聚宝楼围起。
正在酒楼用饭的食客瞬时吵吵囔囔起来,捉着小二问:“怎么回事?你们酒楼犯了什么事?”
小二一脸惶恐,连连道:“不知道,我也不清楚,咋来了这么多官差?”
“你们掌柜呢,还不让掌柜的去问问!”
小二为难道,“掌柜早就出去了,现下还未回呢。”
一衙役进来高声说道:“正在用饭的食客,都别吃了,大家都乖乖给我坐下,坐好了。”
随后几个衙役把后厨的几位掌厨带走,并将里面的调料一同带回衙门。
食客见状隐隐猜测到什么,手上还拿着筷子的一把甩了,指着桌上的菜肴,揪着小二质问,“你们酒楼是不是用了不该用的东西给我们做菜?”
小二抱着头,“大大哥,别激动,我真的不清楚。”
这边,温承钰亲自带人到贺兴旺的别庄,通过阿一告知的位置,把贺兴旺抓了个正着。
别庄里的下人都跟着去销毁米囊花,无人看风报信,地里的小厮们都被围了起来。
“都拿下来,带回平安镇衙门审问。”
贺兴旺颤抖着腿,完了。
县衙的衙役押着人去了镇上。
贺兴旺被压到衙门时,看到公堂上钱掌柜和掌厨,眼一黑,晕了过去,又立马被衙役掐人中叫醒。
洛明轩向温承钰禀告聚宝楼的事,“大人,聚宝楼的掌柜举报聚宝楼疑是使用了米囊,现下正叫大夫检验调料,除此外,那几位是聚宝楼的掌厨,刚提回来,还未来得及审问。”
温承钰点头,让随行的大夫,上前再检查一番,被告知确实是米囊壳研磨的粉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