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也有可能是她天生体质好。我看闲书的时候,有一本里头就是讲的这些有奇异功能之人。
于我而言,世间所遇的大多数人,若不过问,便成过客。
她也一样。
若我不开口,一面之缘后,必将山水不相逢。
可是鬼使神差般,我还是没忍得住。
“入山寻药,你可是岐黄门下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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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尝试第一人称。
多有不足,烦请海涵。
第2章 入山(二)
在太古时期,发生过一次大的纷乱。有一部分人作为助力,参与了平定之战。作为奖励,他们获赠饮下了神兽的血,也从此拥有神兽的部分能力。
虽然神和神兽,早已离这个世界远去,但是那份神力,却传承在我们许多先祖的血脉之中。他们的后代分布在天下的各个角落,有的凭借能力做善事,名利双收;有的却为虎作伥,遗臭万年。
这种血脉之力,传承虽然稀少,但是却很稳定,每一代一定有至少一个传承者出现。所以父母有血脉之力的,儿孙中必有能传承者。虽然传承者一定能够觉醒,时间上却是有早有晚。
早则刚出生,晚则瞑目前。
师父说过,我的父亲有血脉之力,而我是父亲的独女,所以我也必然有。
啊,这么说来,我能成为师父的弟子,倒也说得通。
走在我旁边的这个人,真的很神奇。和她在一起,我已经陆续想通两个与我而言算是重大的问题了。
“算是。”
可能不光我在纠结到底要不要打破沉默,对方也在考虑。所以很久之后,她才给出答复。
不过这考虑的时间真的有点长,我险些都忘记我问了什么。
“只是技艺不精,若是姑娘有疾,或另请高明。”
“我没病。”我下意识说出口后,觉得似乎有点不妥,便又补充解释道:“我身体无碍,只是山中甚少来外客,寻草药者只你一人,才有此疑问。”
她有些歉然道:“原来如此,是我冒犯了。”
“无事。”我干巴巴地说完这句,顿时又无话可说了。本该问问她姓名,但是又怕萍水相逢,未免唐突。
“在下顾菟。”她像是看穿了我的心事般,居然主动自报家门,“今日得姑娘相助,来日必涌泉相报。”
“凤郁泱。”我本可以不说,或者随意编一个,但是我总觉得对话因我而起,那该有的诚意必不能少,便说了我的大名,而且师父也没告诫过我不许透露我姓甚名谁。
我看她准备向我行礼,便道:“不必客气,小事一桩,力所能及,再说了,为人多行善才能早日谋得天下安宁嘛。”
顾菟含着笑意望向我,“心存天下,姑娘慷慨。”
我本想问为何上山来采而不是去药铺寻,又想起她说她算是岐黄门下之人,那兴许就是被派出来替药铺采办的。便改问道:“不过,你只需要半夏这一味药材?”
“是,只需要半夏。”她道。
不行,我听师父喊半夏喊多了,听她说这话,感觉和听到“我只要你”别无二致。
定了定神,我道:“不必客气,若是有别的需要的,若是我又恰好知道山中何处有,也可以带你一并采了去。”
顾菟摆摆手:“多谢姑娘好意,但是我素来便知贪心不可有。有半夏足矣。”
听她这么一说,我对她的好感又多了许多。仔细一想,她倒是也挺符合我和师父在山中的生存之道——按需而取,不多贪图。
说起来,我在山中这四五年,在无数习文练武的枯燥日子中,也偶尔有那么几天有趣的,便是师父带我去山中采药的时候。
师父在采药的时候倒是格外愿意回答我的问题,甚至还会多说许多,生怕我采错了植物,伤及自身。
我素日总觉得师父采药手法灵快,今日见到顾菟的身手才知,原来师父大概也有不擅长的事情。
我总觉得采药其实也算是杀生,毕竟我读过的许多性灵之说都是和药草挂钩。
师父“杀生”呢,那是冷面无情,到了顾菟则是温柔有加,像是笑盈盈地奉上一杯毒酒,在温言软语中不知不觉地取人性命。
指间轻轻拂过茎叶,没有大力掰折,没有撕扯拉拽,更不是连根拔起。而是轻巧地于其间穿梭而过,将她所需的部分轻缓地带下来,收在另一手的掌中。
不过有些奇怪的是,我隐约记得半夏入药的部分应该是埋在土里的,怎么她采的似乎不是我知道的那一截?
罢了,左右是她需要,能用上便好。
她采得很快,过后便问我出山的路怎么走。
我甚少见到和我年纪相仿的人,能多说一句话是一句,便主动道:“山路曲折,夜间也怕虫蛇出没,我送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