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缠的涎水声裹挟着不轻不重的喘声在房间里蔓延。
“怎么紧张成这样?不知道还以为是你中药了。”应如风笑着抓住追月的手掌,把发皱的被单从他的指缝中拯救出来, 取而代之地与他十指相扣。
明明屋中漆黑如墨,只能隐约看到彼此模糊的轮廓, 追月却扭头将半张脸埋入床间,害怕脸上的滚烫被她发现, 更害怕她发现自己不是她想要的人。
追月紧紧抓着应如风的手,贪恋着未曾体验过的温度。温润的指尖在她的手背上轻轻磨蹭着,那是他从未触及过的地方。他仿佛一个小偷,只有在黑暗中才敢把偷来的宝物放在手中摩挲。
应如风狡黠地弯起眼睛,含住呈到她面前的耳珠,毫不怜惜地衔弄住,放在舌尖挑逗着。
略微有些尖锐的呜咽声隔着被单传出,追月如同一只被人制住要害的小兔子一般,在她怀中缩成一团。
应如风咬出一道浅浅的齿痕,感到身下之人绷得如同拉满的弓弦,才依依不舍地松开了他,抬手轻抚着他的发丝,低声唤道:“星儿。”
她不无怀念地说道:“想当年母皇命我去丞相府拜见你母亲,我本觉得无聊,一抬头却看到你在阁楼上偷看我。你知道我当时在想什么吗?”
追月没有做声,呼吸声中染上了一丝哽咽,应如风也没有在意,自顾自地说了下去,“我在想,世界上怎么会有那么灵动的眼睛?”
应如风满眼缱绻,手指在他的眉眼间勾勒着,连声音都变得温柔了许多,“母皇命我常与你哥哥相见,我可不愿跟个只会说教的闷葫芦约会。本想着找借口敷衍过去,不曾想他总带着你一起出来,我就忍不住答应了。”
追月嘴中发苦,他如何不知她想见的是谁,害怕她拒绝自己的邀约才总是带着怀星。每一次他都会变成多余之人,看着两人在自己面前谈笑风生,他却连一句话都难以插进去。
应如风那时总夸他端方严正,不愧是京城贵公子的楷模。他表面没有波澜,心中却忍不住暗喜,毕竟老成持重历来都是当家主父的必备品质。他不曾想过这些话全是客套话,应如风喜欢的是跳脱的性子。
一道湿痕从应如风的指腹流过,应如风掰正追月的脸,吻掉挂在眼角的泪珠,“都怪我当年一时情难自已。我本以为凭我的身份,就算不能恢复你曾经的荣华,也总能护你一辈子无忧的。可惜世事无常,以后就把我忘了吧。”
应如风莫名地有些害怕听到对方的责难,吻住了他霎那间变得冰凉的嘴唇,伸手探进了他的衣襟。
情蛊发作的越来越厉害,应如风不再压抑自己,手上的动作渐渐粗暴起来。一件件衣物从床帐中飞出,叠落在地面上。
凌乱的床单随着床榻的摇摆慢慢地向地上滑去。
不知道是否因着情蛊的缘由,应如风觉着怀星今夜格外的美味,她似乎没有餍足的时刻,一遍遍将他拆骨入腹。
五指嵌入薄如蝉翼的肌肤中,他的声音起初还是细碎的呜咽,继而变得粗重,如同雨打芭蕉般越来越快。只是不知为何,无论她怎样摧残,他都一言不发,绝不求饶。
他越是隐忍,应如风的兴致越是高昂,一遍遍拉回想要逃跑的猎物,不断地加重惩罚,肆无忌惮地在他身上留下一道道青红印子。
不知过去了多少时间,她体内翻涌的气息才平静了下来。
眼皮沉重地像在打架,应如风胡乱地拉过被子,盖在两人身上,拥着对方沉沉睡去。
听到应如风均匀的呼吸声,追月的心跳疯狂加速。他的身体很累,头脑却异常清醒。她的热情,她的温柔头一次独属于他,尽管这是他偷来的。
追月忍不住把手伸向她挺翘的鼻梁,轻轻地触了触,仿佛在摸一块价值连城的美玉,生怕一个不慎,就弄碎了。
大概是有些痒,应如风无意识地压住了作乱的手。追月一惊,连忙缩回了手,闭起眼睛装睡。等了一会,见应如风不再有反应,才放下了悬着的心,手又不自觉地又往她脸上伸去。
“妻主。”两个字从追月唇中无声地滚出,比夜色还浓的曈眸注视着应如风的轮廓,“那日你问我为何受伤了还要弹琴。你肯定忘了,可我却妄想你能想起来,前一夜本该是我们的洞房花烛夜的。”
应如风睡得酣熟,对一切无知无觉。
追月胆子大了起来,脸颊缓缓地贴到应如风的手背上,轻声说道:“可你想不到吧,我没你想象的那般规矩。我沦落到此,婚约也被皇上取消,可我心中仍然偷偷把你视作妻主。今夜之事,你若知道真相一定会很生气吧。可你不知道的时候,也很快乐的,对吗?我不是哪里都不如怀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