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楼上的温情与城楼下的杀伐奇异地融为一体。
随着投石机启动,一颗颗巨石从天而降,一群群库坦兵被砸成了肉饼,奋力攻城的前排兵没有了后续补充,渐渐抵挡不住,连撞城木都难以推动。
后排混乱不堪,库坦兵的退路被堵得死死的,进退两难。
就在此时,萝城的城门忽然洞开,蛰伏已久的萝城军吆喝着杀了出去,如同砍菜切瓜一般,把群龙无首的库坦大军杀得人仰马翻。
领头的两位正是辛将军的大女儿辛似海和小女儿辛似浪。辛似海虽然胸无点墨,但在祖母的看顾下,家传的功夫也从未落下,练就一身腱子肉。
她第一次上阵,犹如血脉觉醒一般,挥舞着两柄铁斧直冲入敌方阵中,两条胳膊如同绞肉机一般砍飞敌军的脑袋,一马当先,杀得兴起,亲随叫都叫不住。
库坦军本就心不齐,这会儿既要跟自己人打,还要跟敌军打,四面楚歌,像稻田里毫无反抗之力的麦子一般,任凭萝城军收割。
库坦二王女也死在乱箭之中,争了小半辈子,没想到最后和姐姐葬在了一起。
此战之后,七万库坦军被歼掉三万,剩下的人被萝城军追赶着,狼狈地逃回库坦。
应如风借机将边境的几座小城纳入囊中。
此战之后,应如风名声大噪。
“你们知道吗?咱们的城主,裴家家主,此次大战的幕后指挥者竟然是当今五皇女。”
“全靠五皇女拿出裴府的存粮和银钱,否则我们焉有命活?库坦人最是残暴,我听说他们会吃人肉的。”
“是啊是啊,多亏了五皇女,听说朝廷陈兵流城,直接放弃了萝城。这样不顾我们死活的朝廷,不要也罢。要是五皇女自立为王,我第一个支持。”
茶楼厢房中,应如风勾起唇角,“自立为王?听着不错。”
“那你下一个目标是什么?拿下流城吗?”辛似海问道。
应如风摇头,“打自己人有什么意思?库坦多年来一直都是母皇的心病,如此好的机会,我若是放过,还不得把她气死?大兴内部就留给应如行她们自己斗去吧。”
“好!我还没杀够呢。”辛似海转了转酸痛的肩膀,“砍人可真爽。不过,要是砍自己人,我还真下不去手,还是砍库坦人好。”
“你长点心吧。幸好这次库坦人群龙无首,让你随便砍。你可知你冲进库坦阵中时,你老娘的脸都吓绿了。”应如风无奈地说道。
“我这不是憋屈了一个月,一时刹不住手脚嘛。”辛似海憨笑了一声,“我现在才知道,原来还有比看小郎听小曲儿更爽的事情。”
战场最能激发血性,应如风不喜杀伐,站上城楼时,也不由地心潮澎湃,更别提辛似海这样的天生武将。
两人聊得正欢,烛心突然敲门闯了进来,在应如风耳边低声说了几句话。
应如风听完就站起来往外走去。
辛似海连忙说道:“有急事要去处理吗?晚上还有庆功宴呢。”
“不是什么大事。”应如风唇边浮起一抹玩味的笑,“一条小鱼儿跑了而已。我去去就回,不会耽误庆功宴的。”
应如风早上离开后,蓝潇才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醒来的时候,他的双手因为长时间绑在头顶而极度酸麻。
当然酸麻的地方不只有胳膊,还有很多处。
想到昨夜在私牢时,他是怎么任她予取予求的,他的脸也麻了。
除了烛心和看守蓝潇的人外,府里没人知道蓝潇被应如风转移到了自己房中。所有人的心思都在守城大战上。
蓝潇侧耳听着,应如风房间周围没有几个侍卫,正是逃跑的好时机。
腕上的几根红绸自然是难不住他的,他转了转手腕,咬了几下就脱开了束缚。
他看着手腕上的红痕,又低头看了看落在地上的红绸,怔愣了一会,把它捡起来收在腰间,这样她就不能拿它去祸害别人了。
蓝潇找不到裤子,只好从应如风的衣柜中偷了一件女男都能穿的黑色长衫,披上后从窗户离开了房间。
他一路上什么人都没有遇到,轻松地翻过府墙,逃出了裴家。
蓝潇来的时候是住在辛无忧府上的,应如行派来的其余手下都被困在了那里,如今自是不能再去找她们,只能独自回去了。
大战期间,全城戒严,准入不准出,想光明正大地离开萝城是不可能的。
蓝潇在车马行寻觅了许久,终于在角落里找到了一个做黑车生意的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