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一听吓得浑身一激灵,忙做鸟兽散。
荆都双绝少了一绝,如今只有锦画一人还坐在这个位置上,至于空缺出来的另一个位置,一年多快两年了,姚天保一直找不到人顶替上。
云霜?云霜虽也是红牌,住着萃月轩,但至今还不够格,挤破了脑袋也顶不上这个位置。
他满心不服,一口恶气积压在心底天长地久,实在是不出不快。
既然他坐不上去,那就谁也不要坐好了!如今他视锦画为眼中钉肉中刺,当年的一脚之仇,让他对他一直记恨到现在。
他如今已二十四了,皮肉老了,在这个位置上横竖坐不了多久了,迟早要下来的。
他就应该掉下来,和珠碧一起去死。云霜希望是自己扯他下来,而不是他自己掉下来。
等他掉下来了,自己就是这南馆第一,再也没有人能骑在自己头上。
他表面上不动声色,暗中却已经开始筹谋自己的计划。如今在南馆里他也算是个有资历的老人了,且还年轻着,他还有无数可能,锦画没有资本再与他斗。
其实自珠碧出事后,锦画早已不再掺入这明争暗斗的勾心斗角之中,他与珠碧斗了那么久,到头来发现都是同处泥淖的可怜人,斗来斗去,有甚么意义。
他不去找云霜的麻烦,只每天如履薄冰地过好自己的日子,珠碧倒了之后他真的变了很多,不再倨傲端着目中无人,心中生出了许多分和气,就想这么平平淡淡地过完一天又一天,等那个不知道会不会来的情人来救赎自己。
自从小九死去,珠碧精神崩溃之后,锦画去看他的次数就变少了,直到现在,怕是一年都没有去看过他了,也不知道他怎么样了。一是不敢面对,二是如今他自身难保了。
珠碧倒了,离他倒下还会远吗?能坚持一年多到现在,姚天保和萧启肯留他到如今已经出乎他的意料,他日日如履薄冰,不敢行差踏错一步,实在是不敢再冒险去看他。
他二十四岁了。幸好是舞妓,但凡只是个单纯卖皮肉的,肉体老了,卖不出好价钱,早就不知道被扔哪个乱葬岗喂狗了。他得在那一天到来之前,努力自救。
作者有话说:
磨刀,拔根头发吹,桀桀桀~)小九刀掉了,下一个刀曼曼。曼曼要小心啦!
第86章 哦哇哦哇
“我已将他捆在殿外等候你的发落,”灵枢坐在床沿,他渡了太多法力,此时已显得有些疲惫,躺在他身边的灵鹫更是惨白如纸,气若游丝,仿佛下一秒就要羽化消散了。
灵枢捏着他的脉门,犹不敢松开他的手,叹了口气道:“我们实在是没想到他竟会对你做下如此大逆不道的事,终归是我与灵修来得太迟了。苦了你了。”
灵鹫气若游丝地笑笑,摇摇头道:“我自己的徒弟……是我没有教好,没有尽到师父的责任,与你们何干……我下界的这段时间,托你们分心关照,已是过意不去,怎么会怪你与灵修。”
灵枢不再说话,连唇色都有些白了。那边灵修休息好了便过来顶替他,捉过灵鹫的手握住,让灵枢去歇会儿,他俩这么接替着,渡了很久。
灵修坐下看灵鹫,说:“问你呢,你的徒弟,怎么发落?”
“……”灵鹫沉默许久,摇了摇头,说,“不如何发落。就这样罢,终归他讨厌我,撒了气,也好……他这么多年,孤身一人定是心中委屈,我知道的……”
终归他是他徒弟,终归是自己有错在先,得他所恨也没甚么好说。只希望经过了这一茬,他不要再恨他了。
灵修听了此番话很是不赞同,冷哼一声,道:“弑师灭祖,你也包容,你是有错,也轮不到他来教训,你这是溺爱。你要溺爱,也看人家领不领你的情罢。”
灵鹫已经连叹第二口气的力气都几乎失去了,声音低如蚊蚋:“别苛责他……放他回去罢……”
“你两个真要帮我……便帮我扯幅水镜……”两行热泪倏然划过如纸苍白的脸颊,落进鬓发里,“我想看看……我的……珠子……”
寝宫之内没有池水,灵修便顺手沾了沾手边茶盏里的澄碧茶汤,弹出一颗晶莹水珠,水珠飞起,被法术拉大,水波流转之间,画面渐渐清晰。
灵鹫艰难偏过头,酸涩的眸还未将画面看清楚,一声令人胆寒的疯癫笑声就率先钻进耳膜:“嘻嘻——哈哈哈哈……”
灵鹫眨眨酸涩的眼,总算将画面看清了,一张烂唧唧脏兮兮的脸占据了整个水镜,里头的珠碧顶着一头鸟窝般的脏发疯疯癫癫地笑着,笑声凄厉尖锐,片刻又瞪眼尖叫,像个索命的恶鬼,狰狞着奇长无比的尖锐指甲挥舞着,带动身上的锁链哗哗地响:“啊——啊——啊——!哈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