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是被科技发展抛下的部落,分明紧挨着现代化的都市,却停留在原始的生活。
公社旁边有一片湖,理查德把车停到了湖边。
湖水很清澈,威廉走到湖边蹲下,将手伸进去搅动。
微风吹过,湖水朝着岸边的方向轻轻摇晃,那晃动愈来愈剧烈,直到一阵荡漾的色彩后,一个人从水面下冒了出来。
“你是谁?”那个人望着威廉,好奇地问。
他抓住威廉的手,一步一步从湖中走到岸上,威廉震惊地发现,这个男人赤条条的,浑身没穿一块布料。
“我叫威廉,”威廉向他示意了一下不远处停着的车,“我们是游客。”
“这样啊。”那人双手叉腰,坦荡荡地站在那里,“我叫奥里恩。看到你头上的花,我还以为你也是我们中的一员。”
威廉摸了摸头上戴着的花:“这是一个金发的女孩给我的。”
奥里恩笑了,他从树枝上拿下悬挂的布条,随意披在肩上:“那可能是我的妹妹露娜,她喜欢出去给路人送花。”
“要去我那里做客吗?露娜这时候也该回来了。”
青鸟一行人跟着奥里恩走,他们路过无数男男女女,没有任何人为奥里恩几乎裸体的着装诧异。事实上他们的衣着也非常原始,松松垮垮,袒胸露乳。
面对青鸟乐队这群显然是从外面来的,还戴着墨镜的人。他们依然十分友好地拥抱他们:“祝你们都有美好的一天。”
“有种吉普赛人的风格。”乔尼观察着他们的衣着,低声评论。
奥里恩说:“所有的衣服都是我们自己做的,无论是编织还是染色。”他们正路过一个水盆,奥里恩让他们去看里面正在扎染的布料。
他们想要返璞归真?回归自然的生活?威廉一边观察一边猜测,在这里他几乎看不到现代科技的影子,到处都是自给自足的田园生活。
终于到达了奥里恩的居所,是一幢面积很大的木头建筑。
“你的房子看起来不错。”理查德说。
“不,”奥里恩说,“这里不止我和露娜两个人住。”
打开门,果然屋内有几个赤身的男女,他们正在大笑着聊天。
“奥里恩,你回来了。”威廉见过的那个女孩正在浇花。
“是你啊。”露娜看到了威廉,她很惊喜,“你真的来了。”
她走到门口:“我们出去说吧。”
她牵起威廉的手,带着他们绕到建筑后面,那里有熄灭的篝火,还有用树桩制作的简陋座椅。
“对不起,这里的人随意惯了,可能吓到了你们。”露娜说。
“那没什么。”威廉摇头。
“你果然很特别,就像这朵花一样。”露娜指了指威廉头上的花,“外面来的人一开始都会害怕我们的生活方式。”
“所以你们的生活方式是什么?”乔尼问。
“你们应该已经看出来了吧。”露娜微笑,“我们选择回归自然的生活,逃离那个病态的社会。”
“病态的社会?”
“美国病了。”她说,“自动化生产带来了经济繁荣,但每个个体却失去了幸福。到处都是消费主义,人们互相攀比,把物质作为人生奋斗的唯一意义。”
“还有那种压抑的政治氛围。”奥里恩补充,“我们受够了,冷战、越战,整天因为意识形态展开无意义的斗争。它们在企图控制我们的舌头和大脑。”
“所以你们自称‘嬉皮士’。”爱德华说。
“是啊,意味着‘清醒之人’。我们中的每个人都觉得自己是最清醒的,但其他人喊我们疯子,谁知道呢?”奥里恩耸肩。
“你们是要往旧金山市里去吧?那你们一定会碰上更多的嬉皮士。尤其是海特-阿什伯里,那里的人甚至将自己的行为称之为‘革命’。”
“海特-阿什伯里?”
“那里是嬉皮士的大本营,”露娜说,“玩摇滚的,要造反的,全一窝蜂涌到那里。”
“等等,那里很喜欢摇滚乐?”威廉眨了眨眼睛。
“那里可有不少名人,”奥里恩掰着手指头数,“感恩之死乐队,杰斐逊飞机,还有那个姑娘,叫什么来着,詹尼斯·乔普林?”
“詹尼斯·乔普林?”威廉不可思议地重复。
“这个名字有什么特别的吗?”爱德华看向他。
威廉说:“和她的名字一样,那个‘自由之声音乐节’上的女孩。”
“是她!”乔尼也想起来了,那是被威廉从失控的羊群前救下的一位歌迷。她后来还特意来向威廉道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