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说不好,其实我们认识也不久,”爱德华脸上难掩笑意,“她叫安吉拉。”
“恭喜你,爱德华!”威廉发自内心为爱德华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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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安夜当天,威廉穿上了西装和大衣,终于有了几分伯爵之子的模样。
爱德华也衣着得体。门外,司机坐在黑色的轿车里等候。
他们先去切尔西区接上爱德华的女伴,威廉坐在副驾驶,看着爱德华为她打开车门。
威廉转过身,向安吉拉伸出一只手:“很高兴认识你。我是威廉,爱德华的兄弟。”
安吉拉大方地与他握手:“我叫安吉拉。很高兴认识你,爱德华常常说起你的事。”
威廉尝试奉承她:“刚刚看到你走过来,我还以为看到了哪个国家的公主。”
安吉拉笑了:“我想那是因为我穿上了水晶鞋。”她用肩膀撞了一下爱德华:“为了遇到我的王子。”
一阵闲聊后,汽车停稳,橡叶庄园到了。
门童为他们打开车门,威廉双手插兜走向大门,看到老管家正在核对到场宾客的邀请函。
他向管家打招呼:“好久不见,我回来了,有没有感到非常惊喜?”
管家脸色一变:“威廉少爷……”
哦,威廉想起来了,这是个看到他枪击了父亲的目击证人。
“别在意,”威廉走进门,“父亲一定很想念我,我就是来给他问个好。”
他将大衣递给侍者,大大咧咧地走进宴会厅。
伯爵夫妇站在一起,伯爵避开了他的眼神。伯爵夫人却亲切地招呼他:“威廉,快过来这边。”
母亲从未待他如此和蔼可亲,这样反常,把威廉吓了一跳。他把双手从兜里拿出来,小心翼翼地走过去。
“来认识一下卡文迪许家的小姐。”威廉这才注意到眼前的这个女孩。
“你好,奈廷格尔先生,”女孩向他行礼,“我是琳达·卡文迪许。”
伯爵夫人微笑着说:“为什么不邀请这位小姐去跳个舞呢?威廉。”
原来如此。
威廉终于明白了,为什么母亲会邀请他回来。
他没觉得特别意外,只是觉得之前还在期待母爱的自己有点可笑。
“为什么要邀请她跳舞,我刚刚认识她。”威廉直白地说。
伯爵夫人脸色变了:“你已经将所有绅士风度都忘了个干净吗?”
“当然。”威廉说,“您该去看看报纸,他们从来没用‘绅士’这个词形容过我。”
他看了一眼快要哭出来的卡文迪许小姐:“别难过,琳达,你会找到好舞伴的,只是那不该是我。”
说完这话,威廉转身就走。
是他的错,他不该对他们依然心存幻想。
他走向餐桌,显示自己不想社交,他准备观察一下爱德华和安吉拉的情况,看看有没有需要他帮忙的地方。
“你在找什么?”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威廉十分惊喜:“布里茨先生,你怎么在这里?”
布里茨先生口吻平淡:“我其实算是你的远亲。你要是愿意,可以叫我一声托马斯叔叔。”
威廉张口结舌,这么多年过去,叫惯了布里茨先生,这声托马斯叔叔他还真的叫不出口。
“但是知道我们有血缘关系这件事,会影响你对我的看法吗?”
威廉被问住了。
没有,确实没有。他早已将布里茨先生当成了自己的家人。
布里茨先生宽慰他:“并不是有血缘的才是家人。换句话说,即使有血缘关系,你也没有义务一定要将对方当作家人。”
“谢谢。”这让威廉心里好受了不少。
他终于找到了爱德华和安吉拉,他们正在舞池里跳舞。
“您知道安吉拉的事吗?”威廉问。
“我知道一点,据说他们是‘一见钟情’。”
威廉难得想要八卦一下:“您觉得他们有希望吗?”
“这不好说,很多东西不能只看表面。”
“什么意思?”
“你不用懂,也不用担心他们,我在这看着呢。”
“那我去别处转转。”
威廉和这种“上流社会”的氛围格格不入,享受过自由的鸟儿不可能向往金色的囚笼。
他踏过柔软的波斯地毯,穿过艺术长廊,拐角处陈设着洁白的圣母像。奢华但无趣,就像他童年住过的庄园一样。
他路过一个房间,有光,他又退回来。
他看到他的母亲,背对着他,正坐在梳妆台前补妆。
她独自一人,这是威廉第一次看到母亲独自一人。大多数时间,她都和伯爵一起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