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不察,被不知道什么出现在迟鹤背后的工头狠狠在背上砸了一棍棒。
迟鹤一声闷哼,背上开始火辣。
若不是工头刚刚偷袭了迟鹤一下,迟鹤还有余力和两个大汉纠缠,现在明显被刚才一下打的落了下风,后背的疼痛让他额头汗水大颗沁出,脚下踉跄时被一个大汉一脚踹到了后膝盖,两腿一软迟鹤猛地栽在地上。
大汉没有停手的意思,紧接着一拳只是开始,接下来的拳打脚踢雨点一样往迟鹤身上砸下来。
不知道什么时候这场殴打停止,迟鹤蜷缩在地上,衣服脏了全是脚印,嘴角流血,自行车歪倒一旁,放在袋子里最下面的手套掉了出来,小心放好的一叠钱露出来,两只洁白的兔子沾上地面的泥土,变成了脏兮兮的灰色。
工头走过来,朝地上吐了口吐沫,弯腰捡起来那叠钱,讥笑道:“还威胁我呢,你知道所长是谁吗,我亲叔叔!你有本事就去告我,老老实实拿钱走人不就行了,非要给我找不痛快,死哑巴,真晦气,啐,我们走。”
工头和大汉驾车离去,拿走了那三千块钱。
迟鹤眼皮垂敛,呼吸粗重,他在地上缓了很久,身上不那么疼后才扶着墙站起来,第一时间不是查看身上的伤,而是走到自行车旁,捡起宋嘉阳送他的两只手套。
手套脏了,迟鹤用手去擦兔子耳朵上的泥水,手上破皮的伤口出血将兔子染的更脏,迟鹤拧了拧眉,似乎是有些懊恼自己将手套弄的更脏。
湿掉的手套放进口袋,迟鹤一瘸一拐推着自行车离开。
等人都走远,藏在树后面的同村工人捂着嘴出来,他刚刚都看见了,但是因为害怕没敢露面,眼睁睁看着迟鹤被打了。
后来工头走了,他也没敢出来帮迟鹤,一是怕工头又回来,二是怕迟鹤说他不帮忙,里外不是人。
他早就说吧,让迟鹤要不到钱就算了,这反而还被人打了一顿,哎……
第14章 他被谁打了?
宋嘉阳和杨阿奶围在厨房烤火,外面寒风凛冽,屋内火炉噼啪燃烧,暖黄的火光熏在宋嘉阳脸上,印出一片温暖光泽。
没有什么比冬天围着炉子烤火更幸福的事了。
“汪汪——”
大门外传来大黄汪汪叫的声音,杨阿奶:“大黄是不是关外面了?”说着站起身要去给大黄开门。
“我记得门是开着的呀,阿奶你坐着,我去看看。”
宋嘉阳一出暖和的房子就冻的发抖,外面和厨房简直天壤之别。
大门半开,大黄蹲在门口依旧朝外面叫,宋嘉阳喊它,它看了眼主人摇摇尾巴然后又叫一声。
“汪!”
“咋了大黄,你咬什么呢?”宋嘉阳好奇,缩着脖颈探头往外面看。
一个人影在黑暗中行走,步伐迟缓,这条路似乎只有迟鹤会经常经过,宋嘉阳第一反应就是他。
靠近他阿奶家的路边有盏不怎么亮的路灯,迟鹤听到宋嘉阳的声音停在路灯下,昏黄的灯光从他头顶映照而下,宋嘉阳这才看清他红肿的嘴角和脏污的衣服。
当即跑过去,皱眉询问,“你的脸,还有你身上怎么弄得?谁打你了?”
他有些震惊,迟鹤再怎么软弱也不能任由自己被打成这样吧,更多的还是气那些总是欺负迟鹤的人。
迟鹤没有回答,眼底像是经年冰封的冰山,不论别人怎样欺负他都无法使其融化动容一分,身上的伤也好似与他没有关系,他轻轻推开宋嘉阳,继续往前走。
宋嘉阳直接伸手拉他,迟鹤手腕的伤被扯到,缩了一下,宋嘉阳一愣,赶紧低头看他手,手背擦破好大块皮,干掉的血迹糊在伤口,触目惊心。
“你......”宋嘉阳没想到他伤的这么重,“你,你先跟我回家。”不由分说拉起迟鹤另一只手走。
把人带到厨房,杨阿奶看到一身伤的迟鹤大惊失色,让宋嘉阳赶紧去拿药箱过来,担心地询问迟鹤遇到什么事儿了。
迟鹤并不想让杨阿奶担心,问什么也只是摇头,杨阿奶叹了口气,知道迟鹤不容易,除了心疼这孩子还是心疼。
迟鹤被宋嘉阳强制按在凳子上坐在火炉边,热源扑面而来,驱散身体的寒冷后带来的就是冻僵的伤口隐隐作痛起来。
宋嘉阳拿着消毒水,不太敢给迟鹤伤口上浇,那样见肉的伤不知道该有多疼。
迟鹤撩起眼皮瞥了眼犹豫的宋嘉阳,从他手里拿过消毒水,面无表情倒在手背,宋嘉阳倒吸一口凉气,仿佛浇在自己手上一样心揪了一下。
嘴角的伤是宋嘉阳用棉签帮他的,他凑的近,蹲在迟鹤面前仰着头,迟鹤漂亮的唇形嘴角处破皮红肿了,心里对他到底遭遇了什么越来越疑惑,忍不住追问,“你的伤到底怎么弄得啊,谁打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