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那一刀揷在为他挡刀的魏伯身上,他逃走了。
“那个人是谁?”洗脑功夫不错,值得学习。
他苦笑。“我二叔。”
“你二叔?”他倒是倒楣。
“親二叔,和我父親面容相似的挛生兄弟。”他把二叔当成另一个父親看待,从没想过二叔视他为绊脚石。
杜巧乔微吸了口气,双生子……“一是天堂、一是地狱,相爱相杀,至親亦至疏,长得相像却容不下另一个人。”
这是心态扭曲了,既生瑜何生亮,光和影是相反的两面,若是有一人感觉受到不对等的对待,极有可能生出憎、怨、恨。
“巧乔,你其实不用跟我去京城,我一个人能面对。”这一去,他也许再也回不来了。
“然后帮你收尸?”让自己后悔的事她不会做。
“巧乔……”话到嘴边,皇甫漠云只觉如鞭在喉,他有千言万语想说,一开口竟词穷。
“令叔父的人都追到陈阳县了,若他们执意追下去,我和弟弟妹妹们能置身事外?”宫里的人都来了,唯有灯下黑才能制敌先机,谁也料不到他们会自投罗网,何况在天子脚下,真有人敢胆大妄为当街杀人吗?
“是我连累你们了。”要是他早早离开,不贪恋这一家人的温暖,他们仍是与世无争的小老百姓。
她摇头,说了句发人省思的话。“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你不死,他不会放手,为什么是你死而不是他死呢?他死了,我们就平安了,那么,你二叔就该死……”
第九章 张家人的势利眼
“到了,就是这里。”
望着眼前位于梧桐胡同的五进院大宅,杜巧乔的心里五味杂陈,若是她自个儿花银子买的,她会大肆采买添置物品,左拉弟弟右挽妹妹的招摇过市,做一次肆意挥霍的土财主。
偏偏是来自老人家的馈赠,还不收不成,逼得她把自己脸皮上漆,涂上厚厚的一层,即便他人谤之恶之,她只有一个字——
忍。
不过她的“忍”建构在日后的打脸上,忍一时才能好好的笑回来,她可不是能吃亏的人。
“看起来还不错,就是门的漆色不太满意,没事,过两天我找人重新上漆,红、蓝、白三色才显得大气。”单一色彩太单调了,要显摆就是要吸睛引人注目。
“红、蓝、白?”有这种漆色的门吗?
倒吸了口气的是张远山的族兄张奉山,他是张五杰的嫡长孙,比张远山大二岁,为人高傲目空一切,自以为医术过人,见人总是斜眼以对,逢人便说自己是医圣传人。
几年前平白冒出一个十来岁小姑娘成了老太爷的记名弟子,张家人没有一个能接受,暗地里说老太爷老了,专干糊涂事,随便捡个乡下丫头当宝,还为她滞留陈阳县未归,枉顾族中子弟殷切的期盼。
自视甚高的张奉山瞧不起受邀前来的杜巧乔,连带着对随她前来的弟弟妹妹也是心生蔑意,时不时用鄙夷目光打量一家子,话中有话的讥讽,一副打发穷親戚的倨傲样。
“太惊艳了是吧?我不会看不起你的目光短浅,就一扇门而已,还能当豆腐吃了?瞧你眼睛往上吊,想必是抽风了、羊角风犯了,我刚好跟老太爷学了九九八十一针金针过穴法,我给你扎一遍。”包你像刺娟,寒毛根根竖直。
“放肆,祖父的金针过穴岂是你这黄毛丫头能学的,休要胡乱造谣,往脸上贴金。”年纪不大口气大,竟然敢夸口习得张家绝学,他爹学了三十多年才勉强下到第七针,一个黄毛丫头不知天高地厚,竟想自取其辱。
“放肆?”眼儿一弯的杜巧乔笑颜如花,纤手挽了一道花,金光一闪,金针没,“论辈分,我还是你小师姑呢,谁给你的胆对我大吼大叫?今儿好生告诉你,我的脾气不好,最受不得气,谁敢招惹我……记得多吃点饭。”
“你……你对我做什么?”为何他全身僵硬不能动?
“放心,站上五个时辰就没事了,初次见面我手下留情,让你感受到小师姑对小辈的关爱。”难怪老头子非要传她医术,张家后人真的不行,骄矜自满,目中无人。
“把我解开,你使了什么妖术?再不放开绝不饶你……唔唔唔!”他怎么发不出声音?
“安静多了。”一只乌鸦在耳边聒噪,吵得耳膜都要长茧了。
啊啊啊!还我声音……
“大姊,他不是好人。”杜巧瓶不高兴的蹶嘴。
“对,不是好人,离他远一点,我们进去。”杜巧乔带头,走进他们日后的家。决定来京城后,她将山里村的茶园交给金来富管理,虽然他贪财又贪小便宜,可只要许他足够的利益,还是能成为一只可靠的看门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