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寒行把她抱起来,让她睡到他床上。
“不会……三楼只有我跟元其……”宋盈盈头沾枕,一脸宽心,十分松懈,说完就睡着了。
苦寒行棉被拉到一半,瞪着她熟睡的容颜,指关节掐得啪啪响……
一阵冷意把宋盈盈冻醒。
她眯着惺忪睡眸看了看……原来一床棉被滑到床下去了。
“嗯——”宋盈盈伸个懒腰起身。
咦?
这是哪……
宋盈盈坐在床上,往四周围看。
窗外,天已经黑了。
木造墙,是小木屋。
衣柜、铁柜,是小木屋的。
本来是一个开放空间,一眼望过去就是客厅,现在两个柜子挡在眼前,旁边还有一块像门的布帘围得密密实实,把客厅隔开了。
宋盈盈从布帘钻出来,苦寒行正在看书。
“醒了?”
“嗯。不过我刚刚吓一跳,你突然移动家具,我以为睡到陌生人家去了。”宋盈盈看时间,她把一整个下午都睡掉了。
“好睡吗?”
“嗯,我睡饱了。”宋盈盈神清气爽地展开双臂伸展四肢。
“嗯,睡得习惯就好,以后你睡里面,我睡客厅。”
“以后……结婚以后?”宋盈盈双臂伸展到一半,望着苦寒行。
“从今以后。”
宋盈盈看不见苦寒行的脸,只看到他端坐的背影很严肃……他坐在靠窗的书桌,始终没转过身来。
苦寒行……宽阔的背好像隐隐有火焰冒上来。
他在喷什么烟?
宋盈盈努力倒带回去她睡着之前,她答应订婚,让苦寒行喜上眉梢,把她抱在怀里宠着,已经天下太平了,还有什么事急迫到让他要把小木屋分成两半,一半让给她?
元其时差没调过来,我们一整夜都在看烘焙比赛的片子……
你们深夜看影片,不会吵到人吗?
不会,三楼只有我跟元其……
终于想到了,宋盈盈伸展的两只手臂默默摆放下来,双手规规矩矩地迭放在一起,乖乖低头。
“我回去跟麦伯伯商量……看看……”
不敢有异议。
要是苦寒行日后把女同学带回小木屋,跟她说两个人彻夜未眠,关在小木屋里写报告,相信她也会让苦寒行知道……未婚妻的鞋子穿几号!
碰!
碰!碰!
行李,棉被,睡袋,枕头……
像搬家一样,所有的家当一件件扔进小木屋。
铿铿、锵锵!
连锅碗瓢盆都来了。
洗脸盆里,还有一条男士洗面[rǔ]……
苦寒行当然不认为麦元其会乐意帮宋盈盈搬家,所以看到他大包小包提进来时,他满脸惊讶,紧接着他看清楚那些东西都不是宋盈盈的,他的脸就垮下来了。
“我睡哪?”
麦元其完全不理会小木屋主人的反应,他四处走动到处看,掀开布帘往里面觑了一眼,一声……嗤!
“这里没有你的位置。”苦寒行抱起胸膛,着实难以理解麦元其这个人的脑袋构造究竟在想什么?
“苦寒行,我跟盈盈十五岁就认识,我不知道你对她是什么看法,不过盈盈她需要的是一个能够真正了解她的世界,懂得她的善良、她的纯真,愿意用一辈子保护她,照顾她的人。”
“……你来这里做什么?”苦寒行不想理会他的话,他是要宋盈盈搬过来,结果搬来的人是麦元其?
“我看你有脸蛋、有头脑,堂堂一个名校医学生,很习惯被倒追吧?”麦元其满脸戏论,满嘴不屑,鄙视的眼神看见的是小白脸。
“道不同,不相为谋,请你回去。”人与人之间基本的互相尊重是麦元其自己先舍弃,苦寒行也就不客气。
“前途无量的未来医生,锁定的目标应该是院长千金、校园里的美女,但是竟不拒绝一个身上沾满面粉的面包店厨房学徒的告白,究竟图的是什么?我本来无法理解……”
麦元其打开睡袋,铺在客厅,枕头一丢,扬起棉被,“今天我终于明白了,以结婚为藉口,先给她点甜头,再拿订婚当幌子,骗她出来同居。”
“请你在专业领域里多指导盈盈,感激不尽,除此之外……我和盈盈订婚以后,希望你能认清楚自己的身分,不要再以盈盈的保护人自居。”苦寒行没有做的事,外人怎么说都影响不了他的心情。
“你想让她来这里做什么?帮你洗衣、煮饭,当你的佣人,赚钱供养你,还是想把她当玩物?有我在——没有人可以欺负盈盈!”麦元其就是以宋盈盈的保护人自居。
麦元其自己找了位置,拿睡袋当床垫,乔好枕头,拉起棉被,大摇大摆地直接躺平,睡进小木屋,从头到尾都把小木屋主人的声音当耳边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