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亦安看着这嘴上说着不知,实际上心里明儿清的少年,前面既已晾了他许久,也不在拐弯抹角的开门见山,“你和宝珠已是夫妻,应该清楚过早同房对宝珠身体百害无一利,我希望在宝珠真正长大之前,你们二人最好分房而睡。”
若非他得知他们昨夜并非圆房,他又岂会让他踏进青居半步。
他的语气不是提醒,而是在明显不过的命令。
沈归砚并不意外他的话,毫不避让的直直对上他的审视,“我知道大哥是在为我和宝珠考虑,但我也有句话想要告诉大哥,我并非畜生,更不会和宝珠分房而睡。
于公,我是她的丈夫,天底下哪里有夫妻分房而睡的道理,于私,我和宝珠既是夫妻,要是和她分房睡,岂不是会对外乱传我和宝珠夫妻不和。”
他就算是在禽兽也知道宝珠的身子骨还未长开,容不下他,何况女子过早同房只会对身体有害无益,即使女子十五及笄便可嫁人,成婚生子又如何 。
孩子对他来说可有可无,他在意的只有宝珠这个人,并非所谓的孩子。
如果两个人的感情因为一个孩子而破裂,那只能说明不是很爱。
女子生产犹如在鬼门关走上一遭,他舍不得自己放在心尖上的人儿去吃完全不必要的苦,更不希望所谓的孩子分走她对自己的关心。
沈亦安转动着身下的轮椅来到十字海棠式的窗柩边,由着阳光倾洒而下,“男人的自制力,可不能光停留在口头,我更希望你能说到做到。”
“你要知道,宝珠是我们整个沈家的掌心明珠。”
沈归砚迎上他的视线,毫不退让的诉说着认真和笃定,“这些话不用大哥说,我都会做到,我不但会做到,还会昭告天下,她是我独一无二,不允任何人窥视的宝珠。”
阳光笼罩下的少年不但有野心,还有对宝珠的势在必得。
吃完后,宝珠还不想离开,但是沈归砚说大哥刚回来,应该要好好休息,她才不情不愿的离开。
回琳琅院的路上,沈归砚问起,“夫人为什么想到,要让大哥教我功课,是担心我吗?”
宝珠摇头又点头,“主要是我怕你到时候考不中让大哥丢脸怎么办,大哥那么聪明的一个人,我可不希望大哥听见别人说自己的弟弟是个笨蛋。”
距离春闱还有大半年,有大哥教他,就算是块朽木也应该会开花吧。
“那我,还得要谢谢宝珠才行。”眼睛里晕染出层层笑意的沈归砚见到她发间还簪着那人簪的牡丹花,笑容滞了滞,随后心生醋意的伸手取下那朵牡丹。
她发间戴的牡丹名为“藏枝红”,既是藏枝,又是金屋藏娇。
可真够,恶心人的。
“你干嘛,把我的花还回来。”发间牡丹被取下的宝珠不满的要伸手夺回来,又因为他身量比自己高,导致自己蹦起来都夺不回来。
你看看,她就说他不是个好东西。
早上强行要喂她吃不喜欢的茶叶蛋就算了,现在还敢抢大哥送给自己的花!
取下牡丹的沈归砚又变戏法的取出一朵以珍珠点缀为花蕊的牡丹绒花别上她乌黑绸亮的发间,抚正她有些歪了的珍珠步摇,“别动,等下发型乱了就不漂亮了。”
背对着晨曦的少女一袭珊瑚赫宽袖襦裙,肩若削成腰若约素,整个人如雪中红梅,环姿艳逸
“哼,你别以为你送了本郡主一支簪子,本郡主就会原谅你了。”
想要把那支绒花簪取下来的宝珠立马不动了,又想到他刚才说的谢,眼珠子转了转,“你想要感谢本郡主的话,以后你就不能进我屋子,滚去书房睡去。”
床很大,但是有她一个人睡就够了,她才不要第二个人和她抢。
谁知沈归砚毫无保留的拒绝,“其它的我能答应夫人,只是此事万万不行。”
不满他拒绝的宝珠撅起小嘴,眼睛里簇起两朵小火苗的伸手推他,“为什么不行,你都说了要谢,既然要谢,怎么能不按照本郡主的意思来。”
最不喜欢别人忤逆自己,还说话不算话的宝珠要生气了。
“道谢的方式有很多种,不一定非得要我们分房睡,况且……”口吻稍停顿的沈归满是为难的无奈,“要是让别人知道,我们成亲的第二天就分房睡,你说外面的人会怎么想我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