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猜测前往岭南的路上可能不太会太平,但没有猜到这才离京多远啊就遇到了,外面的治安已经那么乱了吗。
早知道治安那么乱, 为什么不多请几个人来保护啊!!!
直到马车行驶逐渐平稳,并确定那伙人没有在追上来的沈归砚适才松开她,粗糙的指腹抚摸着她脸颊, “所以夫人这一路上都要跟好我,知道吗。”
又捏着她脸颊, 阴恻恻地威胁,“要是夫人不跟好我,说不定就会被那群土匪给抓到土匪窝里当压寨夫人,然后再也吃不到我给你做的饼子了。”
他们下手的速度远比他所想中的快,他也高估了他们的耐性。
他执意要带宝珠和他一起奔赴岭南,一是得知他们不耻的想法,二是他不放心继续让她留在金陵。
试问任何一个人真的甘心把自己亲手养大,即将成熟的宝珠由另一个人摘走?
又是否真的甘心一直以兄妹之情存在,如果是他,他不甘心,不愿,谁让他从骨子里就是一个自私自利的小人。
他的宝贝就只能属于他一个人,由不得任何人触碰。
若是她已为他人妻,那就抢过来,怎么抢?只要对方的丈夫死了,就不会在有人阻拦了。
他们一母同胞,有着比谁都了解对方有着怎样的劣根性。
沈归砚用轻佻的笑掩饰胸腔里磅礴而生的凌厉杀意,“看来我们前往岭南的这一路上注定不会太平了。”
宝珠很自然的接下他的话,“那你为什么不多带几个护卫?”
“树大招风,人多招鬼。”沈归砚掀开帘子,随后扭头问她,“会骑马吗。”
“当然会,本郡主骑马的技术可是好得很呢。”宝珠骄傲的昂起脖子,她不说骑技一等一的好,也称得上小有所成。
“之前打马球的时候,要不是本郡主提前下场,说不定赢的就是我了。”一提起这件事,她仍是能气得牙根痒痒。
“好,那我们来比赛一下,看谁能先到前面的那座山脚下,怎么样。”沈归砚把人抱着放在马上,眉眼张扬。
“我身为男人,决定先让你三里路,免得你说我欺负人。”
“谁要你让了,就算要让也应该是本郡主让你好不好,你不要看不起人。”宝珠的话还没说完,身下的马儿突然吃惊地往前狂奔。
担心会掉下马的宝珠赶紧趴下来搂着马脖子不放,生怕她松开一下就会滚下马背。
马儿吃疼前蹄腾空的那一刻,宝珠也发现了不知何时追上来的黑衣人,电光石闪之间,他嘴上的比试是假,让她跑是真。
“不要回头,我马上就会去找你。”沈归砚抽出腰间软剑,一剑横砍上要去追她的黑衣人。
宝珠扭过头,迎着风和朝阳不忘告诉他,“沈归砚,我在前面等你,你一定记得要来找我。”
“要是天黑了你还不来找我,以后都不要来了,知道不!”所以她不希望这一次的约定成了他们最后的一面。
等平安到下一个地方后,她一定得要写信向二哥告状,然后让他带兵来剿匪,这里的土匪也太嚣张了,连上任的官员都敢打劫,他们还有什么不敢做的!!!
直到马儿驮着她走远,沈归砚厉声冷笑,“你们要抓的人是我,何必追着她不放。”
黑衣人对视一眼,“老大说了不留活口,杀!”
“剩下的人去追那个女的。”
长剑沾血的沈归砚砍翻想要偷袭的人,红发带马尾随风高扬,指腹擦过嘴角,砚台墨池的瞳孔泛着血色的狠戾,“想要追上去,你们是否问过我手中的剑了。”
并不知身后正有一次厮杀的宝珠等马儿好不容易停下狂奔后,她立马翻下马背吐了个昏天黑地。
太难受了,简直是要把她的五脏六腑都给颠出来,四肢软绵绵得连一丝力气都聚不起来。
她甚至不敢去想,在那么多土匪围攻下的沈归砚是否还能活着来找她。
闭上眼,眼前浮现的全是沈归砚满身是血,阴暗扭曲的爬行着质问她。
“为什么你不等我,为什么。”
“宝珠,我们是夫妻,我说过了,我就算是做鬼我也不会放过你。”
“宝珠,下面好冷,你不要丢下我一个人好不好。”
“啊!”从噩梦中惊醒的宝珠已是出了一声冷汗,单薄的身躯在和煦的春风暖阳里止不住的打颤。
她甚至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过去的,溃散的目光眺望着远方,远处是正在怡然自得吃草的马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