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支箭飞来,正中了站在邓奇身体上欢呼的魏博骑兵。
田悦残忍地笑了,在他身后聚集了数百骑兵;城门口,几千骑兵还在不断地拥入。
“冲过去,诛杀乱臣贼子!”
坐在高头大马上的田悦在桥边指挥一队队的骑兵过桥,骑兵将桥上的尸体冲得七零八落,身份也都难以辨认了。
惊恐的人群自觉地让开了一条道路,田悦冷笑:“江南人果然是一群没有骨头的家伙。”
队前一骑兵身下的马匹突然受到了惊吓,双蹄扬起。
柄有四尺,锋刃三尺,一把玄青色的陌刀被一个高大粗莽的汉子用双手牢牢握住。只见那汉子腰身一旋,为首的骑兵被斩落马下。跟骑兵一起落地的,还有染血的战马头颈。
“不好,快退,是陌刀队!”
上百陌刀士沿着缘来桥的东面行进而来。
冲在前面的骑兵被后面的骑兵阻拦推搡,已经止不住奔势。
只见陌刀队前排十人侧腰一转,一挥刀,马头连着人头一起落地。
“浙东道果真藏了陌刀队!”田悦没有意料到这一变故,果断下令,“撤退,先撤出城门!”
天上出现一道绿色的磷弹,这是魏博撤退的信号;又出现一道红色的磷弹,这是魏博汇聚的信号。进了城的所有骑兵都在掉转马头,朝城外奔去。
数百陌刀士组成的方阵一步步地向桥走去,他们跨过了桥,行进在主街上,朝城门走去,步步为营,夺回了失去的城池。
第三十一章 剑落无生还,刀起斩危难
李自良立于城墙之上,与田悦遥遥相望。
“李将军,如若解散陌刀队,我魏博必以好酒好肉待之,荣华富贵许之。”城墙下,田悦一边指挥骑兵牙将重整队形,一边跃跃欲试抬头喊道。
“田悦小儿,让你叔叔来还差不多。你算什么东西!没有资格与我谈条件。”
城墙上的将士们响起一片嘲笑之声,一时间士气高涨。
“李将军,敬酒不吃吃罚酒!好,我魏博的罚酒管够!”
田悦高举长刀,身后数万魏博将士齐声呼喊:“管够!管够!管够!”先头部队的暂时回撤,丝毫没有影响魏博大军高涨的战斗意志。
一架架云梯竖起,靠在城墙上。
“弓弩手准备,防备陌刀队!”
暗红色的城门早已残破不堪。且不说右侧那扇从中间被破开的大洞,左边的那扇门也是木屑纷飞,早就没了门的模样,歪斜着挂靠在城墙内壁上。
一匹马狠狠地撞在了左侧门上,烈马头破血流,城门重重倒下。魏博彪悍的骑兵叫声震天,仿佛已经看到城门后若隐若现的两只手朝他们招着:一只财富的金手,一只女子的玉手。
李自良大喝一声,跃起一砸,将城墙砸裂,砖瓦青石落下堵在城门口。
一辆挂着粗大木桩的攻城车移动到城门前。只见攻城槌荡起,在最高处停顿了片刻,两侧的几十个兵卒满头大汗,憋足了力气,合力将木槌狠狠地撞在砖瓦堆上。
石屑飞散,堆砌在城门口试图拦住骑兵的石堆被撞成了一个“笑话”。
“魏博辱我越州,倭贼辱我大唐。无毛小子一人守住了缘来桥,我们这么多将士,还不如一个无毛小子?”
越州的兵卒们被李自良的一席话引出了一年多来的憋屈、愤慨。他们所看见的是河东达官显贵歌舞升平,逍遥自在,而河西的贫苦百姓过着饥肠辘辘、担惊受怕的日子。他们是大唐越州的兵,守护一方百姓、守护越州城是他们的天职。
只是谁也没有发现,方才在桥头大显神威的数百陌刀士不见了踪影。
越州最东边的小城门已经悄悄打开,冷惊驾着一辆不知从哪个府宅门口顺来的马车,与陌刀队一同等待着什么。
越州北面,一队人马奔来。
马车里传来了微弱含糊的声音。冷惊无奈道:“我最多求神策军装个样子。”
骑兵们叫嚣着就要冲入越州城。
“挡!”
一个中年兵卒大吼,抱起一堆砖石,直挺挺地冲向城门,与重装重甲的骑兵烈马撞了个满怀。
中年兵卒倒下,他怀中的石块飞出,将一个骑兵砸下了马背,骑兵旋即被后面的战马踩死。
“挡!”又是一声响起。
一群兵卒抱起石砖,以身为墙,前仆后继地拥向城门。前面有人倒下,后面就有人顶上,组成了一道烈马都难以突破的屏障。
箭雨越过城墙,飞入城内。
“鱼继典,还不快让你的弓箭手准备,你若还是这般墙头草,我就去圣人面前告你!让天下文客对你口诛笔伐,史官唾骂你,后人辱你轻你!”李自良语无伦次,激动地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