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为什么不告诉她。
所有人都可以是爱情,唯独我们,没有。
你是世界上最糟糕的哥哥。
你第一次见她,她才十三岁,你比她大七岁,现在她二十岁了,你还没发现自己其实一直、一直都失职吗?你竟然让她现在,在你的床上吻你,扒着你的内裤,吼出来“你是我哥,我当然爱你”。
这就是你做的哥哥吗?让她自顾自混淆,让她对着哥哥说着自己都不懂的爱。
可,这就是你教她七年的所有啊。
两千五百五十五天,这么长的时间,你到底,到底都做了些什么啊?
到底是药的副作用更疼,还是他自己对她的副作用这件事更疼?
绝对不该是闻钰来做解药。
闻书然,你真该死啊。
他岌岌可危的平衡失去重心,会带他下地狱。如果他现在拖累了闻钰,干嘛还要活在这个世界上?
“哥,让我帮你,我可以的,我已经不小了。”
闻钰贴着一边蹭他,一边凑上去想亲他的嘴唇,被闻书然躲开,他生理性的泪水飙在枕头上,已经快神智不清了,止不住自己的抽搐,但依旧死死钳着她的手腕。
“下去。”
他的声音破破烂烂的,太哑了。
闻钰死死压着他,想要挣开,故意撒谎,“我不,你松开我,你弄疼我了——”
“我让你下去!!”
闻书然吼出来。
他从来没有对她大声说过话。
闻钰一下就委屈了,眼泪冒出来,她抿了抿唇,“好。”
“那我和其他人做-爱。”
她哭的那一刻闻书然松开了她,下一刻听到她的话,闻书然呼吸变重,重到可怖,把她整个人翻了个面,他的眼泪滴到她的脸颊,烫得她瑟缩。
有颗极度膨胀的烈日抵住她,恐吓的意味,那烈日比他的眼泪还烫好几倍,闻钰整个人绷紧了,她睫毛在抖,突然觉得自己其实根本没有概念,闻书然像只野兽,但没有爪牙,精疲力尽了,在她耳边凶狠的语气:“你知道什么是做,什么是爱吗?嗯?”
“为什么……一定要做那些,你根本都理解不了的事?”
“和谁做……和谁有爱?”
闻书然虚攥着她的下巴,他的指尖病态的青白,神经性的抖动,让她看着自己。
闻钰眼角还有液体,怨怼的哭腔:“你不要我,你这样都不要我。”
“要……”
闻书然在蚀骨的剧痛中笑出来,怎么不要,极度跳跃的、迷幻的彩色的、坠楼机一样灵魂失重的幻觉里,他要了无数次,要到他恶心,要到他觉得自己恶心。
“你想怎么要。”
他像是太恨自己了。
烈日在跳动。他要她并拢。像小时候教她怎么用筷子夹紧汤圆。这样吗?闻钰。这样吗?!这样可以吗?!我是你哥!!你懂不懂?!!我是你哥!!
她从脸红到脖子,像小时候从地上摔倒了再自己爬起来那样,坚强地吼回去,可以,都可以,你怎样都可以。她好像是不屈服,不知道她越不屈服,在他那里,她越是迷途,是他亲自领的路。
一个在烈日在她那里,一万个烈日在他脑袋里,叫嚣着嘶吼着,把她狠狠地磨破。但闻书然只是整个熄灭了,在她能感受到疼痛之前就熄灭了。熄灭的那一刻,闻书然的药物作用过去,他闻到自己体内灰烬的气味,已经死了的气味。
不会再有下一次,也不用再忍耐那些幻觉,在他变得更糟糕之前,在她明白自己其实眷恋的只是家人之前,在她找到自己真正的爱人之前。
他的头垂在她肩膀上,泪水绽开,洇湿她的衣领,很轻的气音——对不起。
对不起。我给不了你一个完美的哥哥。
他想一辈子照顾她,在第一次被闻钊注射了那种药之后,副作用甚至还没有浮出水面,幻觉也还像小孩子过家家,他还侥幸地想一辈子照顾她,后来就配合了,交换很多股份,掌权了才能保护她,他知道无法回头,没有解药,也戒不了。那天起,他就不问她要不要私奔了,试探的也不必了。
也许那天就该去死的。
……
“你生气了吗?“
裴砚青移开了自己手,泪痕还没干,小心翼翼的带着哭腔开始解释,有点慌乱,“我,我其实没有不可以……我都可以的,你想怎么样都可以,但我不想在这里,我……我也不知道,我没办法,闻钰……你别生我的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