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
潭扬垂下眼,维持自己勉强的笑脸,把自己变成一杯温吞的白开水,揉了揉她的头,“真的没有,你先吃早餐吧,我去收拾一下,等会儿该回去道观了。”
闻钰没有跟着回去,她直接去了“龙塘”那边的工地,这块遗址差不多清了一大半了,但每天依旧要按部就班,她没有那么多时间思考潭扬的事。
但昨晚……她走在路上,回想起来。
潭扬真的超出她预料,先是欲擒故纵,然后突然主动,怎么说呢……又乖又骚的。
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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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砚青高烧一整夜,一直没退,吃了退烧药和止痛药后又开始昏睡。
陈才早上去看,比昨晚回来的时候稍微强了点,勉强能吃点东西了,这次没吐,吃完饭,又用电子体温计量了一下。
“裴总,三十八度五,等会儿再让医生打个吊瓶——”
裴砚青额头上放着冰袋,眼角赤红,看着脆弱又可怜,嘴唇还不知道磕到哪,有道细细的血痂。
背后的门吱呀一声被推开。
陈才看着潭扬面无表情地踏进来,走到床边,揪着裴砚青的衣领,把他拽起来。
“……?”
“哎哎!干什么?他生病,你别弄他。”
潭扬的视线扫过他嘴唇上的血痂,一直以来所谓的平和全部消失,“被做到三十八度五?”
“裴砚青,和我女朋友睡,爽吗?”
陈才本来拽着潭扬的胳膊,试图把他拽走,现在瞪大了眼睛,错愕地低头看了眼裴砚青。
怪不得,他昨天明明都快退烧了,回来就又病得一塌糊涂,走路都走不稳,那种身体状况也能做?不要命了?
他顿了下,“不是,你先等他好点再说——”
“我是不是要谢谢你,嗯?”
潭扬没管陈才,脸色极冷,猛地把裴砚青从床上提起来,狠狠抵到他身后的墙壁上,裴砚青后脑勺被撞到,发出一声巨响,他痛得拧起了眉,没说话。
“我问你!我是不是要谢谢你,替我和她睡?!!”
裴砚青睁开眼看他,依旧沉默。
“她搞错了,你就将错就错?!裴砚青你不觉得自己恶心吗?她和你做的时候喊我的名字了吗?你明知道她想着我,还能做下去?”
“你贱不贱啊?!啊?!”
潭扬拽着他的衣领,后槽牙紧了又紧,没忍住,最后还是一拳挥过去。
裴砚青被这拳锤偏了头,脸上浮出几道红印。
“……”
陈才冲过去拦,伸手横在他们中间,“别动手,别动手!!”
裴砚青缓慢地正过头,他终于有了点反应,但也不是要解释,而是哑声对陈才说:“……让他打。”
潭扬冷笑了一下,“你享受做小三,是吗?”
“她知道你这癖好吗?”
裴砚青艰涩地吞咽了一下,看着潭扬,低声说:“……你别告诉她。”
“你做都做得出,还怕人知道?我以为你觉得自己很光荣呢。”
裴砚青垂着头,气息很弱,“我求你。”
“你别告诉她。”
潭扬松开手,“告诉她什么,告诉她你是个趁人之危的小人,还是告诉她你就是天生喜欢犯贱,就爱做小三?”
裴砚青闭了闭眼。
“你怎么说我都认,潭扬。”
陈才在旁边站着也不是,走也不是,他并不想听到自己老板被指责做小三,这种事属于听见了就要烂在肚子里,没半毛好处,但他怕潭扬激动起来还要打人。
其实潭扬原本就没有要让闻钰知道的意思,他本身就和她之间的感情不够牢固,而且他无论如何,哪怕自欺欺人也好,他不愿意把她放在一个背叛者的位置。
他从来没想过要指责她,他只是难过,闻钰其实并不像口中说的那样喜欢他。
潭扬想要她喜欢,而告诉她了昨晚的真相是无济于事的,因为他不需要她产生任何类似愧疚的情绪,他也不需要那种弥补。
而且他没有底气,他没有把握,闻钰在睡过裴砚青之后,会不会直接放弃掉自己。
但这不妨碍他现在对裴砚青发泄。
“你这是求人的态度吗?”
裴砚青扶着床边的桌角,借了个力,让自己站到地上,脊背有点弯,“……你想要我怎么求。”
潭扬盯着他,没说话。
陈才又开始打圆场,拍了拍潭扬的肩,“你冷静一下,真的,别把场面搞这么难看,实在不行等他病好了,你俩有什么恩怨,痛痛快快打一架,没人拦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