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可以做一辈子。
只要她还愿意和他在一起。
他不知道,闻钰只给了他七天夜晚。
最后那天夜晚,她给他一份对赌协议,重新拟好的,投资方变成了尚远。
“签了。”
蒋则权说他不要裴砚青的东西。
尚远不缺这两百亿。
闻钰不管他,她自顾自往下说,“如果裴砚青放弃,裴氏死路一条。”
“如果他要和你谈判,拿着这些筹码,把他往死里整。”
蒋则权问她,“往死里整是什么意思?”
闻钰点了根烟,“要谈,就跪着谈。”
“你问问他,尊严重要,还是两百亿重要。”
蒋则权皱了下眉,“你为什么这样报复他……会不会有点不择手段?”
闻钰吐了个小小的烟圈,用指尖戳破。
“是吗?”
“你是说我很过分?”
蒋则权叹了口气,“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闻钰靠在他怀里,很久之后,小声说:“哥,再最后纵容我一次吧。”
这是最后一次,在这场极端的报复里,把她的不甘,她的怀念,她的遗憾都一笔勾销。
在这个城市引发一场核爆。
她决定不回头了,把闻书然放下。
然后向前看。
五月二十一号,连江发挥了退伍特种兵对麻药的熟练掌控,拔了她的那颗后槽牙,安了三年的定位器被关掉,闻钰和他一同出境。
五月二十二号,A 省早间新闻:“裴氏疑似发生重大决策失误,尚远或将一夜间成为控股方,成为历史上商业对赌行为的最大赢家……若其选择抛售股权,那么裴氏将面临市值蒸发两百亿的风险,若其试图掌握裴氏实际控制权,则还需进行商业谈判。”
“裴氏某知情人士称,该对赌协议未经董事会批准,将以金融诈骗起诉,然而据合同内容本身来看,本合同按规由前控股人签字盖章,若合同中的条款合法合规,即使对赌条件严苛,但仍具有法律效益,受到法律保护……”
“裴氏将于下午三点紧急召开新闻发布会,但股价的暴跌似乎已经不能挽回……”
五月二十三号,裴砚青在舆论的风口浪尖爆出恶性斗殴事件,他想问闻钰的下落,蒋则权同样也想问他这件事,但裴砚青像只疯狗,他被连捅三刀,不同意调解,裴砚青被拘留三日后,他的父母回国保释。
五月二十七号,裴砚青父亲突发脑溢血住院,裴砚青跪在尚远门口的照片传遍全网,蒋则权最终同意谈判,对赌协议的结局尘埃落定,以每股八亿的价格回购。
五月二十八号,闻钊心心念念的那颗定位器被重新打开了,他立刻前往俄罗斯边境,试图把闻钰捉回来,到达地点后才发现,没有闻钰,只有一个往他车上浇汽油的恐怖组织,某退伍特种兵深知该恐怖组织调性,闻钊被扒了衣服示众,全身烧伤,失踪四十八小时才后被国际刑警解救。
五月二十九号,闻钰在连江的保护下,长途跋涉到达偏僻的考古交流基地,遇到了之后她尊敬的老师林惊莹。
五月三十号,连江靠强悍的体魄以及流利的俄文,成功加入当地的临时保卫队,闻钰嘲笑他有了八千万还热衷于打工,连江没有解释,他定期会回国看他化疗的母亲,她的病情已经逐步稳定下来,短期内都不会有生命危险。
十一月上旬,俄罗斯开始下雪。
闻钰已经不再做噩梦了,连江是一只非常合格的护卫犬,过于靠谱,别说是闻钊那样的危险人物,连这片的所有小偷都不敢轻易靠近他们的房子。
虽然闻钰有安全感,似乎不需要他了,但他每晚巡逻回来,还是勤勤恳恳在她床边的地板上打地铺。
他们日渐亲密,比朋友多那么一点点的亲密。
别人问起,他只说,雇佣关系。
第二年,俄历一月七日,圣诞节。
在闻钰的强烈建议下,连江终于舍得给自己买了身新衣服。
他身材实在太好,那条裤子在他身上有提臀效果,宽肩窄腰,十分可口。
连江对自己缺乏认知,都没有怎么对着镜子欣赏,早上随手系了个小围裙,在厨房捣腾淋酱松饼。
闻钰打着哈欠从里屋出来。
看见他,眼睛亮了一下。
连江听到脚步声回头,他随口问:“怎么样,这一身。”
闻钰的视线落在他的臀部,以及相得益彰的花边小围裙。
咽了咽口水,实话实说:“挺骚的。”
连江手里的花生酱全洒地上了,他黢黑的肤色又开始红的发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