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
“程逝寒。”
“你到底干嘛呀!现在是关注这个的时候吗!可能就是无意间摘掉搁到哪里了,但一时半会我想不起来!”
“戒指是能随便丢掉的吗?”他声音冷了几分。
“你是不是有毛病!我说了我没有扔,我只是忘了什么时候摘掉的,放哪了,你跟我生哪门子气!”压抑许久的恶劣情绪被点燃,越烧越旺,一发不可收拾。
“贺炎生,你知不知道,我爸妈没了,我真的很难受......”说到这里,她声音哽咽了几分。
“对了,你根本不会理解,你从小没跟你父母待在一起相处过,亲情对你来说根本不算什么......”
“你根本不会理解爸爸妈妈他们两个人对我来说有多重要,我以后再也见不到他们了,听不见他们的声音了......”
“我有多难受你知道吗!”
“你考虑过我吗!你只会说我,凶我,莫名其妙给我摆脸色!”
“我讨厌你!”
贺炎生的心在一抽一抽地疼,他苦笑:“程逝寒,说实话,你是不是一直在怨我,怪我不该提议让他们去大理玩,你就是一直在心里怪我。”
听他这么说,她心里更难受。
他为什么要曲解她的意思!?
她觉得好累,不想再与他争辩。
“你现在给我走,马上走,我不想看到你!”
这样咄咄逼人的话,说出来,她心里也不好受。但她心里越不好受,说出的话也就越难听。
她在口是心非。
她想让他抱抱她,抱着她不松手,并不是真的想赶他走。
但这一次,他转身就走,重重摔上了门。
这一刻,她剧烈颤抖,浑身的血液都要停止流动,随即跑进卫生间,难过地将方才喝的粥全部吐了出来。
冷静下来后,她开始满屋子找戒指,边找边哭,像一个孩子在找弄丢的心爱玩具。
终于,她打着手电灯,发现了黑漆漆床底下的戒指。
她这几天一直浑浑噩噩,估计是戒指不小心掉地上后,被她无意中踢到床下了。
她不顾下面的积灰,费力伸手去够,蹭了一鼻子灰,终于,将戒指重新戴到了手指上。
她这才松了一口气。
她缓缓走进卫生间,看了看镜中自己,瞬间吓了一跳。
眼神空洞无光,身材发胖,头发好久没洗了,油得要命,皮肤状态也很差,与从前判若两人。
这副鬼样子,她自己都嫌弃。
三个月以来,她从未出过门,生活起居全靠贺炎生照顾。
他每天上班挣钱,提前起很早把早餐给她做好,中午那点休息时间,他着急忙慌地赶回来给她做午饭,晚上一下班他会给她买一些好吃的好玩的东西带回去,回家跟她说话聊天。
她每天除了吃饭上厕所,其余时间都在床上度过。她躺在床上,拿起手机追一天的肥皂剧来麻痹自己。
已经这么长时间了。
怪不得他会担心她,说要给她请心理医生。
彼此太过在意的两个人才会拼命撕扯,遍体鳞伤。
她内心一阵酸楚,父母走后,一直陪在她身边的人,只有他。
现在,她真的只有他了。
她在意他,想和他好好的。
她要去找他!
将心底最真实的想法告诉他!
她赶紧把头洗了洗,梳了梳头发。穿牛仔裤时,裤子提了一半却怎么也提不上去,她惊讶到不敢相信。同一条牛仔裤,她之前穿上会有点松,所以还会系上一条腰带,可现在......
她鼻子一酸,又想哭了,撅着嘴强忍着眼泪换上了一条宽松的运动裤。
穿上帆布鞋将门打开的那一刻,她顿生了一种恍若隔世的感觉。与外界隔离太久,出门竟会莫名感到紧张。
她给贺炎生打了电话,他手机关机没有接。
他应该......是在家吧?
就这样想着,她正打算打辆出租车去他家,却突然看到路旁的一家花店。
她停住脚步,他给她送过无数次花,可她还没有给他送过呢。
犹豫片刻,她走了进去。
店长是一位可爱的小姐姐。
“美女,是来买花吗?”小姐姐热情地招待她。
她点了点头。
太久不和人打交道,她变得有些社恐。
好在小姐姐活泼开朗,没有让气氛尴尬。
“美女买花是要送给谁呢?”
“......男朋友。”她缓缓开口,脸颊有些发烫。
小姐姐笑了,给她介绍了眼前刚包好的几束花。
她挑了最好看的那束,付了钱,有些小兴奋地乘上了出租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