盯着那瓶药发了会儿呆,江屿五指攥紧了那瓶药,片刻后,把药一并扔进了包里。
起身的时候,视线瞥过书桌下面,却突然愣住。
桌子底下放了一把伞。
一把已经很旧的伞。
如果不是之前失忆,江屿永远都不会忘记这把伞。
是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傅修时借给他的伞。
突然觉得很搞笑。
本来以为早就被丢掉的东西,突然出现在了这种地方,出现在了傅修时的书桌底下,跟陪着傅修时办公一样。
他们还在一起的时候,江屿也从来没在意过这种隐蔽的地方。
谁会去在意这种地方。
谁会把伞放在这种地方,光放着,又不用,也不扔掉。
为什么没有扔掉。
为什么……
一直不敢相信的念头冒了上来。
傅修时也记得吗?
傅修时也……在意吗?
被自己这种过于离谱的脑补吓到,江屿吸了吸鼻子,暗骂了自己一句。
想什么呢,傅修时可能只是随手扔在这里,忘记了而已。
他这样的人,怎么会藏一把伞,藏了这么久。
过于好笑了点。
回到医院的时候天已经完全亮了,江屿给自己买了新衣服开房洗了个澡换了身衣服又买了早饭,一到病房门口,江屿就感觉气氛不对劲,病房里似乎还有第二个人在,江屿看见了身影,但没看清是谁。
下意识觉得是不是江肃来了,但江肃人在国外,不太可能这么快飞回来,而且要真是江肃,病房里也不可能这么安静。
犹豫了一下,江屿直接推开门,人刚进去,就被飞奔过来的宋胜扑得差点摔倒。
宋胜哭哭唧唧的,“你怎么没告诉我傅修时也在啊!”
江屿:“……”江屿扒开宋胜扒着自己脖子的手看向在床边坐得笔直的傅修时,傅修时看起来压根就没躺下过,江屿眯了眯眼,“你怎么来了?”
一边拖着宋胜,一边往里走,把傅修时的东西都扔到傅修时床上,江屿使劲推了推宋胜。
宋胜今天扒得格外紧。
他一问,宋胜就委屈得要死,“我不是怕你一个人在医院太孤单了,就打听了一下就过来了,哪知道一开门傅修时坐在这儿,吓得我以为见鬼了。”
傅修时眼皮动了动。
宋胜本来怂得不敢说话,主要是傅修时现在在公司里老安排他工作,不管他是不是江屿前男友,宋胜看见他都觉得害怕。
傅修时在工作的时候就是个魔鬼。
现在江屿一回来,宋胜胆子就大了起来,开始搁那儿告状,“我就立马跑了嘛,人还没出去,傅修时就说我没走错,说你回家去了。”
听见回家两个字,江屿眼皮抬了一下看向傅修时,傅修时对此没有任何反应。
“然后我就坐下来想等你回来,给你打电话你也没接……”
江屿手机半路没电了,就撑到付完早饭钱。
宋胜说着说着缩了缩脖子,“结果我就往这儿坐了几分钟,傅修时问我,之前的策划案有没有什么想法……你懂我的感受吗阿屿!”
江屿没忍住,无情地噗嗤笑出了声。
宋胜呆住了,开始滋儿哇乱叫。
还没乱叫两声,傅修时浅淡的声音响了起来,“所以你有想法吗,下周要会议要交。”
宋胜:“……”宋胜立马闭嘴了。
江屿笑得不行,见傅修时一本正经不像是开玩笑,咳了声,“我真没什么事。”
宋胜点点头,“我看见了,你还嘲笑我。”悄悄看了傅修时一眼,宋胜咽了咽口水,凑到江屿耳边问他,“所以你俩为什么会在一起?你们……”
料到他要说什么,江屿立马打断了他的话,“没有,想太多了,不可能。”
傅修时拿电脑的动作顿了顿。
宋胜讪讪闭嘴。
宋胜就待了没多久,他还得上班。
宋胜一走,病房里又只剩下江屿和傅修时两个人,见江屿朝自己看了过来,傅修时处理文件的动作顿了顿,抬起眼,“你要不要睡一会儿?”
江屿确实挺困的,一晚上就没休息过,精神又高度集中,人很疲惫。
但还不想睡。
眼皮抬了一下,傅修时看着他,“还是我弄电脑声音太吵了,你先睡,我先不弄了。”
这倒是很稀奇。
傅修时以前可没这么说过,他只会说,不要打扰他工作。
沉默几秒,江屿瞥向那个包,“你书桌上有瓶药,我给你带过来了。”
他说完,感觉傅修时好像浑身都变得僵硬,神色怔在那儿,似乎没料到他会把药都给带过来。
傅修时张了张嘴,似乎有什么话要说,但又没发出声音来,他面色有些苍白,眼神也躲闪着,像在惧怕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