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看得出来景伏远已经不爽了,但景伏城还是继续说了下去:“皇兄,我早与你说过,我不可能与司马公主成婚,这亲事,是必退不可的。”
“是啊。”司马筠也立马开口道,“实不相瞒,我心中已有心仪之人,也必不可能与景将军成亲的。”
室内一下子陷入沉默之中,景伏远没出声,只有那沸水哗啦倒进壶中的声音,在一片死寂里,外头的雨声也显得格外清晰。
“你二人说这婚必定成不得。”景伏远突然放了茶壶,抬头看向景伏城,淡淡道,“那朕说这婚必定要成,你们若是违逆朕的旨意,便是大逆不道,欺君之罪。”
景伏城脸色变得十分难看:“皇兄,你……”
“朕没什么想说的了。”景伏远摆摆手,略有些不耐烦地说道,“在你二人成亲之前,便先在宫中住下吧。待到成亲之后,再出宫也不迟。成婚那日朕会亲自做你的主婚人,便在宫中办,为了这事儿破点规矩也无妨。”
景伏城看出来景伏远是下定决心了,没打算给他任何挣扎的准备。
这意思,明显是又要将他给软禁起来。
好不容易得了自由,景伏城又怎可能这么容易便屈服,他立马开口道:“皇兄,这皇宫,臣弟住不了。”
“有什么住不了的?”景伏远冷哼一声,“从小住到大,不过是去了趟边关,这皇宫你便住不习惯了?朕倒是不信。”
“我……”
“好了。”景伏远将茶盏往桌上轻轻一放,“砰”的一声嗑在边缘上,竟眼看着那茶杯杯沿碎了小块,他的怒气已然十分明显了,只是一直在控制着自己的情绪,“朕没心思再跟你继续拉扯下去,就这么定了。英公公,送他去湖宫。”
景伏城勉强住了嘴。
湖宫便是他离宫之前一直与忘禅住的地方。
虽然久未住人,但里面的一切东西似乎都还保持着原有的模样,一尘不染。
进去难免觉得怀念,只可惜故人不在身侧。
司马筠慌张得不行:“现在怎么办?当初说好了我只是帮你一把,可没说过我真要把自己给搭进去啊。”
景伏城语气不爽:“司马公主大可放心,我对你也不感兴趣。”
“……你这人!”司马筠翻了个白眼道,“我好心好意帮你,你现在倒这样对我阴阳怪气的,你以为谁稀罕嫁给你啊?”
景伏城满心烦躁,在原地兜兜转转了好几圈,才将情绪平复下来,道:“先住下吧,我再想想法子。”
“这还差不多。”司马筠撇撇嘴道,“那我住这间?”
“不行。”景伏城皱着眉头,“这两间你不能进,其他的随便你选。”
“住个房间而已,至于么……”司马筠又扔过来一个白眼,道,“还是说这两房间里有你什么秘密啊?”
景伏城没出声,转身就进了屋。
这两房间虽然没他什么秘密,却有他太多的回忆了。
一间是他曾经住的,一间则是忘禅曾经住的。
自己的地方被别人所踏足本就会让人不爽,更何况是最有私密性的床被人碰,景伏城自然不乐意让司马筠住进这两件房里的任何一间。
景伏城犹豫了一下,进了忘禅那间房。
里面一切都是原来的样子,就连忘禅的那方砚台和棋子都还存放在窗前的长桌上。
恍惚间,好像又看到了几年以前,秦持玉立在桌前练字的日子。
那时候他总躲在墙后,趁秦持玉不注意突然从窗外蹦出来个脑袋,吓得秦持玉直拿笔头敲他,画一脸的墨。
可眼下却只剩落寞的心绪了。这里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
第74章 放肆
皇宫中的日子过得格外漫长,数着数着好不容易才将这一天盼结束,落日余晖将半个屋檐照得清透,遥遥的,月儿也露出了些许踪迹。
殿里静悄悄的,一个人也没有。景伏城坐在石桌旁下棋,只听得到棋子和棋盘碰撞的清脆之声。
司马筠只在这宫中住了一日,她毕竟是敬国的公主,景伏远没有理由关她,第二日就将她放了出去。
可景伏城是实打实的在这殿里关了六七日的禁闭。
明日便是原定的要成亲的日子,景伏城甚至时不时能听到外头传来的喧闹之声,估摸着是景伏远将一切都准备好了,只等他这个主角登场,生米煮成熟饭,到那时候就是要反悔都来不及了。
景伏远可能认为他不会平白无故毁了一个女子的清白又与那女子和离,但景伏远没想到的事情多了去了。
赢了。
随着最后一枚棋子落下,这局棋翻了盘,门口也突然有了人说话吵闹的声音。
“我带了你们大景皇帝的口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