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嗡嗡。
手机屏幕上方弹出来电提示：「妈妈」裴宝辞凝眸，悄然握紧手机，抿紧唇，眼眶一瞬红了。
“早早，我接个电话。”
“好。”
挂断视频，裴宝辞走到楼梯口旁边，那里光线暗，刚好能藏住她整个人。
裴宝辞吐气，抬手扇扇湿润的眼睛，再次呼出一口郁气。
明明外出独自生活近四个月，什么苦什么累都受过，她都没嚎一声。
可偏偏，她妈妈一通电话拨来，所有酸楚仿佛涌到胸腔，四肢变得飘软，感觉整个人累极了。
他们给她进城的车费后，对她不闻不问到现在，现在忽然联系她，是干嘛呢？指尖悬在半空，迟迟未落下。
手机屏幕暗了。
裴宝辞将手机揣回兜里，仰头深呼吸，调整糟糕透顶的情绪，跺跺脚驱散寒意，最终露出一抹自嘲的笑意，还是没勇气接通电话。
她能想象到自己接电话后的模样。
失控，崩溃，甚至垮下。
她不能接，至少目前不能接。
“裴宝辞？”
裴宝辞顺声，逆光往楼梯下方看。
穆榆和林檬站楼梯口。
裴宝辞别开眼敛去泪意，深呼吸，朝她俩露出一抹笑，“你们去哪里玩来呀？”
穆榆一下就注意到了裴宝辞眼中盈盈水光，怔了两秒。
很快，她大步跨台阶，走到裴宝辞身侧，扭头，小心翼翼地往裴宝辞那看。
裴宝辞双手抱臂，若无其事偏过头，避开穆榆的视线。
穆榆眼中流露担忧。
林檬没注意到裴宝辞情绪不对劲，走穆榆边上，整个人飘飘然。
她在les吧遇见穆榆了。
裴宝辞说，穆榆是直女，她俩纯友谊。
所以看见穆榆那一刻，她是懵逼的，但更多的是兴奋。
穆榆简直就是她梦中情t，近水楼台先得月，她是不是，是不是有机会！三人一路上没人说一句话，格外安静。
裴宝辞进寝室后，简单洗漱过后，爬上床睡觉，从头到尾都没再吭声。
穆榆往她床位看了看，走到边上，轻声问：“要吃奶酪吗？葡萄味的，还有大白兔奶糖。”
裴宝辞听得出穆榆在关心她，被压下的酸楚再次倒出来，“好，谢谢。”
穆榆快步回到自己位置上，拿起新买的一袋零食，再加上一包卫生纸，然后走回去，掀开床帘一角，把袋子塞进帘内。
她看见裴宝辞用被子把自己裹成粽子，张了张嘴，想说点什么。
但想了想，裴宝辞应该更需要安静吧。
穆榆坐回自己的位置，拿平板打开游戏，心绪有些繁乱，克雅带她去les吧，还没琢磨出什么，就碰着林檬，那一秒她有种说不上的尴尬。
连着几个女人来和她搭讪，她们目光像极了锁定猎物的捕猎者，她很不适。
克雅被她闹得心情不太好，约其他人喝酒去了。
和林檬回来的路上，穆榆回想她被女人搭讪的感觉，压根得不到什么参考价值。
“穆榆。”
林檬小声叫她。
穆榆抬眼，“怎么？”
第19章
穆榆微蹙眉的神情使林檬看愣了愣，心头的喜悦像一盆冷水浇下，噗呲灭了。
林檬讪笑，含胸摇头，“没事，没事。”
穆榆全部注意力都落在那张紧闭床帘的床铺上，心情闷堵得慌，坐在椅子上，无所事事打开平板，点进和平精英，开了一局。
打着游戏，人慢慢游神了。
直到游戏里面传来一声惨叫。
穆榆呼出一口气，将平板反扣在桌上，口袋里的手机震了一下，她掏出来看。
【克雅：感觉怎么样？还觉得自己喜欢女生吗？】穆榆如实输入：【还是不清楚。
】【克雅：？？什么玩意？】【克雅：宝贝，我告诉你，依我直觉，你们寝室那个女同肯定存在故意掰弯你的行为，不然你怎么偏偏这个时候怀疑自己性取向？我给你说，有些女同就喜欢掰弯直女，真的！】穆榆蹙了蹙眉，想起今天陆克雅冲动之下，也说了类似的话，她和陆克雅从小一起长大，从没想过陆克雅对同性恋的看法这么糟糕。
简单聊了会，穆榆想起寝室除了裴宝辞，还有另一位喜欢女生。
她想了想，私发消息去给林檬：【你喜欢女生吗？】林檬几乎秒回：【是。
】穆榆将心中困惑想成一串措辞，发送给林檬。
好一会，林檬都没回复她，她再次看了眼那张紧闭床帘的床铺，直到手机振了一下。
穆榆点亮屏幕，低头看：【林檬：啊，我发现我喜欢女生……
其实也不太清楚啦，就是更喜欢和女生相处，超喜欢和女孩子贴贴抱抱。
你朋友带你去les吧不失为一种方法，但我觉得太激进了，你可以上网找人聊聊天，和其它女生接触一下，看看自己到底是不是真的喜欢女生，慢慢来，每个人都会有段迷茫期的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