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脸来得可真突然。
许是在外面睡的原因，穆榆睡得不踏实，周遭环境忽然安静，昏沉的脑子倏地清醒，半撑起身来，扶正镜框，带着鼻音闷闷问：“老师在点名吗？”
“对。”
裴宝辞清清嗓子回穆榆，结果声音夹上了。
很低，很轻，也很娇软。
听声音不对，穆榆疑惑两秒，余光投向裴宝辞，裴宝辞的脸颊泛起薄薄的粉意，杏眼闪烁地目视前方，双手搁在膝盖上。
这别扭又拘束的坐姿，俨然是害羞的姿态。
穆榆又将目光落去高咏钰身上，下意识拿她和裴宝辞前女友对比。
嗯，都是波浪卷长发，都娇娇弱弱的，但明显她俩不是一个类型的，她前女友是柔媚熟女，这位明显是温柔邻家女。
所以，裴宝辞在不好意思什么？穆榆不理解，不感兴趣的人对她示好，她没像裴宝辞这样。
只是……
穆榆又想起了那个梦。
穆榆敛眸，心绪纷乱。
.讲座一结束，裴宝辞马不停蹄往校外赶，今天兼职饭馆的洗碗小工。
薪资高，还日结。
黄周周和林檬赶回寝室睡回笼觉。
穆榆看裴宝辞匆匆离校的背影，收回视线，到操场就地盘膝坐下等陆克雅。
结果草地看似干的，里边儿是湿的，一屁墩坐下，湿印子显现。
本来心情就不太美丽，现在更不美丽了。
陆克雅她们班听的讲座讲师贼能叨，愣是比她们迟了半个小时才放人。
陆克雅瞧穆榆一脸冷漠靠操场门栏边上，忍不住乐，上前去拍她肩膀，“怎么挎着一张脸，谁惹你了？”
“陪我出去逛逛，散散心。”
两人选了离学校附近最近的公园溜圈。
穆榆踢踢路边的石子，陆克雅两手揣兜里走她身旁。
“克雅，你还记得乔明珍吗？”
穆榆神情犹豫，看了陆克雅一眼，顺着林荫小道往前走。
陆克雅面露惊讶，“记得，然后呢？”
“我昨晚梦见她了。”
穆榆低声说，“那时候她说我对她好，我挺惊讶的，我觉得我对她和对其他人没什么区别。”
陆克雅点头：“没错，她的话你没必要放心上。”
“可，我感觉我对裴宝辞，额，怎么说呢。”
穆榆话锋一转，陆克雅愣了愣，皱眉看她，看她半天说不到重点上，语气严肃起来，“那个女同…”她顿了顿，改口道，“你室友，对你做了什么？或者对你说了什么？”
“你怕她喜欢我。”
穆榆说。
陆克雅点点头，这是事实，有些不解：“所以呢？”
穆榆迟疑片刻，与陆克雅对视，缓缓开口，小心翼翼地迟疑地张口：“我在想，我会不会喜欢女生？”
“？？”
陆克雅没跟上她的思路，听她这自我怀疑，心海掀起惊浪，“不是，你从哪来的这种错觉？”
她声音高了两分，带着些许质问：“是不是那个女同故意掰你？那些同性恋，不去和自己同类抱团，就喜欢掰弯所谓直男直女，你别着了她的道！”
“克雅！”
穆榆被陆克雅的反应震了一下，蹙了蹙眉，“你怎么回事？”
陆克雅理智渐回，深呼吸，摆摆手摇头，“抱歉。”
“不关裴宝辞的事，是我自己的原因。
我复盘了一下，”穆榆想了半天，“昨晚她蹦出那句你怕她喜欢我，还说了我不是她喜欢的类型后，我有点不舒服。”
“这有什么好不舒服的？”
“对啊。”
穆榆和陆克雅对望，同时陷入沉默。
陆克雅盯她足足五秒，别开眼，烦心道： “算了，这么瞎寻思没用，我带你去les酒吧溜达溜达，你去和她们接触接触，就知道了。”
陆克雅扯穆榆的胳膊往外走，打车报地址。
穆榆风中凌乱：“……嗯？”
第18章
兼职回校途中，裴宝辞数数兜里的一百六，喜滋滋揣兜里，拨江早的视频。
江早躺床上，边刷抖音，边分神陪她聊天。
“从这到你们学校要多久时间啊？”
“大概二十分钟吧。”
“打车吧，大晚上的，不安全。”
江早瞅了裴宝辞一眼，不忘提，“对了宝辞，我给你说，我谈恋爱了。”
“那个学长吗？”
裴宝辞抬手拦车，报了学校地址，栓好安全带，嘱咐道，“恋爱固然美好，但你还是留点心。”
“知道，改天我带他来和你见一面。”
“好。”
一路上，她俩有一搭没一搭闲唠嗑，车很快驶到校门口。
由于时间段比较晚，保安让裴宝辞示意学生证，看了两眼后，放行车辆进校，允许司机直接送她到宿舍附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