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家逼你的事我都知道了,你放心,你跟我走,我替你想办法。”
沈怀珵扶着树哆嗦着站了起来,拍了拍屁股上的雪,看向他最好的朋友。
他失忆之后被家里保护得太好了,平时见不到生人,但沈江两家是世交,他和江彦又是发小,所以格外亲近些。
沈怀珵说:“家里没逼我,你也别拦我,我正寻爱呢。”
江彦:“你被冻傻了?冰天雪地里寻什么爱?”
沈怀珵心里想,他和恩公相遇也是在雪地里,现在等庄弗槿也是,
对庄弗槿的真心虽然比不上恩公吧,但也是很喜欢的,怎么不算是爱呢?
他乐呵呵的:“我等庄弗槿,我追他。”
短短几个字让江彦的脑袋宕了机:“你活腻味了?!追那个煞神?”
“他真好看呢,”沈怀珵回味庄弗槿的美貌,突然意识到哪里不对,“什么煞神,我没听说呀?”
沈怀珵当狐狸的时候就害怕猛兽,白.熊大哥三番两次说不吃他他才敢在距离白.熊几百米的地方扎窝。
江彦也知道沈怀珵胆小,凑到他耳边,语气阴恻恻地说:“他专克和他亲近的人,你要是黏在他身边也一定会被害死的。”
第4章 克老婆怕不怕
沈怀珵平日里连恐怖电影都不敢看,现在吹着冷风,在树影里听江彦口述庄弗槿的往事,吓得他耳朵上的毛根根立起。
起初是很害怕的,他都无法大幅度呼吸。
可慢慢的,他发觉出不对劲了。
庄弗槿的身世经历,怎么和他的恩公这么像呀?
同样是丧父丧兄,母亲久病,都被人骂命格不好,大凶之人将来更会克老婆。
他抓了抓江彦的袖子,问:“你说,会不会有人虽然投胎转世,但命格不会变。”
江彦跟不上他的思路,以往的沈怀珵是最怕痛怕死的,现在怎么吓都吓不退:“你怎么神神叨叨的,是不是庄弗槿给你下蛊了?”
“人肉体凡胎,能活百年都是罕见,怎么会有轮回的事。”
沈怀珵愣住,耳畔又响起了无常们带走恩公魂魄时的判词。
“三十年阳寿已尽,此凡人也,将灭于炉烬之中。”
忘川之畔,铜炉之旁,生灵与死灰永远相隔。
太久远的事了,沈怀珵活了那么长时间却依然无法释怀。
回忆太苦了,反复嚼了千遍也无法改变,现在的他只求快活。
“哎呀,”沈怀珵潇洒地摆摆手,“千里姻缘一线牵,你就是我们之间的月老,我知道你有明星梦,等我和庄弗槿结婚,一定请你来当司仪。”
“司仪也算明星?”
沈怀珵嘀咕道:“不算,但那天我会请八十个摄像师来拍,你肯定会入镜的。”
他已经下定决心要抓牢庄弗槿,为了那张美极的脸,为了和恩公相似的命。
算是一种替身吗?
是吧,沈怀珵心想,毕竟那个人已经魂归天地,再也不入他的梦了。
狐生千年,庄弗槿占据的是他生命中的一瞬。
酒店门口重新热闹起来,发布会结束了。
庄弗槿和刘先洛导演并肩走出来,许多来蹭发布会的小明星围在周围偷偷看他,想和影帝搭话却没有机会。
刘导提前给媒体打过招呼了,不让他们围绕着庄弗槿的出场做文章,甚至连照片也不许拍。
可即使是这样,本场发布会的媒体量是平时的两三倍,许多资深的摄像师和记者愿意不辞劳苦赶来,只为了见庄弗槿的一张脸。
此刻散场,人虽多,但却井然有序,没有人敢干出没品的偷拍之事。
“小庄,”刘先洛压低声音对庄弗槿说,“新剧本我让人发你经纪人邮箱了,你回去记得看。”
庄弗槿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又听刘先洛说:“我知道你这几年节奏慢,接戏少,剧本你就先看着,喜欢了就跟我联系。”
这些话里人情味很浓,庄弗槿不是不知情识趣,他知道刘先洛拿他当自己人。
他低头看见刘先洛鬓边的白发,想起上次见面时刘大导演还是乌发满头,应道:“好。”
庄弗槿近几年实在深居简出,红毯和电影节都是能推则推,保持一年拍一部戏的速度。
但随着主演的电影部部拿奖,曝光次数少反而成了他圈粉的点。
庄弗槿更年轻时的照片和视频被翻出来成为高频次的颜值混剪素材,他身上的神秘感部分成为骇人的传说,部分成为高不可攀的神性。
没人能在镜头里超越他,可现实里也没人敢走近他,一云一尘的矛盾碰撞出了影帝庄弗槿。
沈怀珵在人群里寻找庄弗槿,他等了那人那么久,故意在人涌出来的时候站在一个最显眼的平台上朝庄弗槿挥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