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男人隔着衣服往他腰上掐了一把,有点恼,也有点烦躁,“还有哪里痛?”
沈怀珵一应激就不会表达自己的感受。
看到庄弗槿生气,更着急了,扒着男人宽阔的肩膀,学着男人吻他唇的样子,软软地贴上去。
沈怀珵浑身都像是水做的。
腰肢又薄又柔韧,缠着庄弗槿,像绕住了一座坚硬的山。
他其实没学会如何接吻。
湿润的舌尖扫过对方的唇缝后,打不开对方紧闭的齿列,就呆住了,只在庄弗槿的嘴角轻啄。
沈怀珵今天喝的是小吊梨汤,唇舌一派清甜的滋味。
“不说话,我就解你衣服了。”
庄弗槿撩开他层层叠叠的裙摆,先把宽松的衬裤掀开一点。
沈怀珵就往沙发边上缩。
庄弗槿抵住他的背,又把一双被水溅脏的绣花鞋脱了。
左边小腿有块红肿的烫伤痕迹。
他这么白,受了一点伤就会很明显。
庄弗槿在解腰带时,被沈怀珵拉住了手。
沈怀珵脸上满是湿润,泪和汗已经分不清。眼尾的妆斑驳了,化妆品浓郁的味道都发散出来。
有点艳香刺鼻,在这种情形下也可以助兴。
“不脱这里,上面没受伤……”
沈怀珵把自己的嘴唇都要咬出血,半晌,终于嗫嚅出声。
他能正常说话,庄弗槿才放下一点心。
终于有闲情逗他,眉梢一挑,道:“真的?要扒光看看才知道。不然一会医生来了,就该他给你脱了。”
沈怀珵双手捂在胸前:“不、不给他看。”
庄弗槿垂头笑了,极明亮,把窗外正灿烂的夕阳都衬托得黯淡。
“傻子。”他从喉咙里挤出一声无奈的气音。
他今天第三次说沈怀珵傻。
休息室的门被敲响,徐连在外头说:“医生到了。”
庄弗槿叫他进来。
医生是个四五十岁的中年男子,《狐仙》剧组里的配置皆为最好的,医生是京都医院的急诊科大夫。
庄弗槿站起身,请医生给沈怀珵处理烫伤。
沈怀珵缩在沙发里,衬裤挽到膝盖以上,笔直纤细的小腿有些发抖。
眼睛嘴巴潮湿红润,一副颠倒众生的妖魅样貌。
医生不自在地干咳了几声。
戴着白手套的手指触碰到沈怀珵光滑的腿上。
沈怀珵的眼睛一直看着庄弗槿。
仰着头望人时,巴掌大的脸上,五官更显得楚楚动人。
庄弗槿脱了外套,盖在小狐狸身上。
黑色的大衣,一直压到沈怀珵的下巴,一切破碎的旖旎都看不见了。
沈怀珵揪住还暖热的衣料,闻到了熟悉的冷香。
“谢谢……”他声音好轻,几乎是一个模糊的无声的口型。
医生给他妥善地处理完伤口,出了一脑门的冷汗,边摘手套边说一些医嘱:“伤面不能碰水,最近也要忌口不能吃辛辣的。”
“谢谢医生!”沈怀珵清清脆脆地道了谢。
他的情绪好起来了,两排牙齿笑得像许多颗小糯米。
“医生,”庄弗槿请他借一步说话,确定沈怀珵听不到之后,庄弗槿开口,“我知道你会点中医切脉的办法,麻烦再帮我的夫人把下脉。”
医生不解:“他今天所受都是外伤,难道还有另外的病灶?”
庄弗槿摇头,他的眼神定定的,灿如夜星。
“是要探查他怀中的胎是否稳固。”
医生倒吸一口气。
男人产子稀罕,单单是催孕的药物,几颗就是天价。
更别提产检和试管的开销。
非极富贵之家不可为。
不仅花费不菲,男性有孕风险也极大。稍不留意,一尸两命。
医生心中思绪翻涌,几滴汗珠又滚到额前:“真的吗?你夫人可是自愿?”
庄弗槿轻“嗤”一声,嘴边划出不悦的弧度。
医生自觉多言。
于是又提起医药箱走回去,示意沈怀珵把手腕搭到桌子上。
沈怀珵下意识地征求庄弗槿的同意。
站在窗前,逆着光线的男人朝他点头。
他的夫人垂着颈子,黑发从腮边滑落胸前。
沈怀珵的戏装头饰繁多,几支钗环已经变得松松垮垮,步摇凌乱地缠绕在一起,翠绿的玉珠点缀在额前。
这样华丽的装饰衬得起他。
当初确定造型,叶翁把几套设计图都发给庄弗槿看。
庄弗槿一眼就看中了白月色的衣裙和发饰。
夹在许多中规中矩的图片间,不遗余力的复杂构造,雌雄难辨的设计风格。
专门为了烘托美而创造。
不够漂亮的人穿上将会是一场灾难。
叶翁担忧沈怀珵撑不起这身衣服,庄弗槿当时心中暗暗嘲讽他,认为他对沈怀珵的容貌身材一无所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