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长剑刚捅进左边那人腹中,右边一团灵力便朝着他面门飞掷了过来。
三人顿时相互缠斗起来,没人有空再管那条静静伫立在河水中的巨蟒了。
景应愿抱着臂在船头等了许久,芝麻浸在水中与她遥遥相望,眼神颇有几分可怜。她在这水汪汪的凝视中有些良心不安,只好在心中道:“出去了给你买汤圆吃。”
芝麻立刻站得笔直。
景应愿安静地扮好一个不管旁人死活的船家,不知过了多久,最终胜出的果然是那最活络的剑修。他身旁两个同伴都已晕厥,他也身负重伤,此时边往手中倒疗愈的丹药边执剑往水中游动的黑蟒飞踏而去——
然后被背后一柄长刀钉在了骤然结冰的河面上。
那人看到起冰的河面便觉不对,他目眦欲裂,眼睁睁听着身后脚步声响起,将他攥得死死的手踩着掰开了,然后抠出他掌心中紧攥着的那三枚令牌。
不光如此,他刚焐热没多久的龙鳞也被取了回去。
“渡河的酬劳我拿走了,”那人声音含笑,松开了踩着他手腕的鞋底,“下次渡河,可要记得再来光顾船家生意。”
她话音刚落,整片冰封的河流骤然破冰!
那修士赶忙为自己施诀闭气,深受重伤外加气急攻心,他竟然一时间气得晕厥了过去。就这样静静沉进了河底。
过了两刻钟,他头昏脑涨地醒来,见身处河底,身旁又无人,赶忙飞身跃起,落在了停驻在河心的那叶小舟上。
被他一震,舟上重伤晕过去的那两人也醒转了过来。见他还有脸回来,皆恨不得生吞活剥了他。那剑修见他们如此,赶忙急道:“我们都被骗了!我没有抢你们令牌,是那船家——”
“什么船家,又编些谎话来诓骗我们,我看你们就是一伙的!”
剑修百口莫辩,四处张望。然而即便他再恼再恨,那扮作船家的修士却早已溜得没有影踪了。
*
景应愿抛着新到手的三枚令牌,一溜烟飞出很远。
虽然平日看她正直温和,但景应愿实则也是个果敢的狠人。毕竟放眼历史,千万年里历代帝王有功便有过,只要所求的果成了真,那么中途的过程其实并不重要。更何况她也不算害人,这令牌拿得就是心安理得。
这方莲花境似乎极大,她这一路御刀而过都未看见有其余人影。既然如此,她索性慢了下来,反正加上自己一共四枚令牌,应当是够用了。就这样不紧不慢地继续往前进了一段距离,景应愿忽然听见前方有人声,于是跃下长刀,悄悄靠了过去——
红衣白衣,手中执剑,两相对立。
竟然是崇离垢与王观极。
景应愿屏匿了气息。这两人一人据传身怀仙骨,一人乃是夺魁的热门,这一战定然会不留余力。如此精彩的打斗,无论是单纯看热闹观战,还是从中揣摩她们对招时的招式走向,与自己而言都是赚了。
此时却见王观极拔剑直接道:“开始吧。”
崇离垢轻轻一颔首,一柄闪映着萤萤雪色光华的长剑便赫然出鞘。与王观极所用的玄铁色重剑不同,她这柄剑算是轻巧的,剑身上斑斑鳞纹,在拔剑的那一瞬,剑尖便冲着王观极的面门直挑了过去——
刹那间,以她与王观极为圆心,整片树林中盛开的梨花顿时被这一剑送起的剑风扫落!灵力明灭,在这处陡然辐射开,崇离垢在如雪般洒落的梨花中始终缄默不语,剑法却道道凌厉,就连剑法刚硬的王观极都被她这一式逼退了几步,用灵力将自己匆匆包裹了起来。
景应愿的眼眸被她二人的剑光照亮,楚狂感应到这两柄迥然不同,却各有春秋的名剑,顿时有些躁动。她安抚地拍了拍它,看着王观极那柄重剑横扫过崇离垢的方向,就在前一瞬还在空中飞扬的梨花顿时被这一剑的威力湮灭成粉末。
王观极果然擅快打。
景应愿看着她们的剑法招式,发觉王观极这柄重剑似乎吸附的并不是她的灵力,而是精气。只短短几个回合下来,王观极的面色便骤然变得有些苍白。
她暗自在心中记下这点疑惑,再看崇离垢那边,倒还算游刃有余。崇离垢无论是平日的举止还是剑法都堪称出尘脱俗,光论招式,没有一点可指摘的,只是她似乎并不喜欢与人兵戈相见,神色隐隐有些厌倦。
正在她们战得不可开交之时,天边陡然射来一柄飞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