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人间,花色被称作踏雪寻梅的大猫四处探查了一圈,发现此处已不是第十州,与她们交战、将她们打晕的人修也已经不见了。玄踏雪见势不妙,回身用爪子拍了拍还在沉睡的两三个跟班,道:“我们被人修困住了。”
玄踏雪本是魔域第三魔使的女儿,立志今后也要继承母亲衣钵,全心全意为魔主效力。可怎料偷偷溜出魔界的第十日便被人族抓了起来……
为魔主寻的丹药还未找到。
不是传闻人族之地有许多灵草灵药么,怎么自己真来了却一根毛也没找着。玄踏雪恨恨地踢了一脚开始在地上打鼾的跟班,内心忧愁。
魔主罹患心疾已久,魔域中已开始传言魔主式微,疆土将乱。虽然玄踏雪几次跟着母亲参宴时都不曾发觉魔主有何异况,但心疾是真,魔域在魔主的统领下好不容易太平,她不想魔主有恙。
果然,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想到如今的困境,玄踏雪暗自发誓,等出去后便要大杀特杀,将这些一言不合就动手的人族统统杀光!
第096章 巧夺令牌
江枫渔火, 渡口扁舟。
景应愿在一片轻柔的摇荡中苏醒。湍急的河水漾湿她衣角,这叶破旧的小舟之上摆着几许扎作捆状的莲蓬,仰面是极清澄的青天与极连绵的春山, 若非她还保留着前一刻跃入莲花小门内的记忆, 恐怕也会被这静好的一幕给欺骗过去——
方才师尊说, 即便被抢了令牌也不会立即淘汰。而想要赢了这关, 便要尽可能地获取旁人的令牌……
景应愿一翻手心, 将不知何时出现在袖中的那枚金色小令取了出来。
她面色微凝,打量了两眼这令牌。这枚东西做得小,只约三指宽,一指粗, 上刻她的名姓,除此之外, 再无其他了。
小舟仍顺着水流颠簸, 她反手将令牌收入芥子袋,心中若有所思。
这场在芥子境内的比试限时三十六时辰,最开始时或许情况还好,但最终不可避免地,收集到更多令牌的人与令牌稀缺甚至没有的人会有一场恶战。
而前期逐个抢人令牌太累, 耗时太慢,并不是最聪明的做法。
想到这里,景应愿心中灵光一闪,一个荒唐的念头悄然升了出来。
她从舟内起身, 随手拿了放在一旁的斗笠戴在头上,一张显眼的脸顿时被压得晦暗不清了。若非是与她极熟悉的朋友, 仓促一瞥间,恐怕旁人真认不出她的身份。
水鸟飞过湖面, 掠起层层春波。景应愿在湖光天色中沉默着撑棹,初上手时还有几分生疏,但没划几下,她便循着记忆找到了霓裳带中那位船女的动作,很快做得有模有样。
即便是在山水间浸淫数十年的老摆渡人也挑不出她的错处,更不能相信面前载舟的人是昔日一朝帝姬,今朝半个仙人。
眼见离岸愈来愈近,近乎能看清岸上模糊的人影,景应愿不动声色地捏诀为自己换了身行头,用的还是最开始时与师姐们去玉殊城时穿的粗布衣衫。她垂下头,抿紧了唇,又用灵力压了几分气色,这才缓缓向冲她挥手呼喝的那三四个人划去。
“奇也怪哉,这地方竟然还有摆渡的船女,”有人见她果真来了,有些警惕,“该不会有诈吧?”
身旁那人眺望了几眼舟上撑棹的人,摇摇头:“看这模样,不像。仙尊不是说此处是芥子境么,境内有些别的机缘也是常事。若你真怕,待会诈她一诈便是了。”
他话音落下几瞬,便见那浑身粗布麻衣的船家已停在水边。她垂着头,一副极为疲倦的模样,脚旁还放了几捆淤泥斑斑的莲蓬。
“你们几个人要过河?”
那三人对视一眼,听见这粗哑的声音,皆是眉头一蹙。有心思活络的笑着开口道:“正是。敢问船家,这条河是什么河,这过河钱又该如何付?”
他只是多问了两句,便听那船家不耐烦了。
船女将棹往回一收,不耐道:“此河名唤霓裳带,凶险得很。若你们真想过河,我不收你们酬劳,不过要帮我杀了河中作恶的蛟龙。你们能干就干,不能干趁早滚一边凉快去。”
蛟龙?
那几个临时凑到一起,各自心怀鬼胎的修士顿时竖起了耳朵。
蛟龙身上可用的东西多了去了,蛟龙骨可做骨鞭骨剑,就连鳞片都是好东西,拿来做盔甲堪称刀枪不入……他们升起几分心思,反正来都来了,在此猎条蛟龙带回去也不亏啊!
方才说话的那人还是心有猜忌,但言语间已不自觉带上几分对秘境机缘的讨好:“船家,咱们都是敞亮人,上船前将话都摊开说明白——这河中真有蛟龙?你可莫要骗我。”